第6章 渊源

遍数修仙百艺，炼丹、炼器、阵法、符篆、御兽、灵植、傀儡、推演、探脉、鉴宝…要说其中哪一种最重要，恐怕谁也说不清，但要说哪一种最实用，那一定是符篆无疑； 倒不是说符篆珍贵，恰恰相反，符篆的售价相较于丹器阵法可谓是白菜价，拿来傍身最是合适不过； 只是修行界高深的符道传承早已断绝，一道高阶符篆往往足以作为一场大型拍卖会的压轴宝物之一！ 并且每一道修仙百艺的门槛都不低，大多注重天赋，绝非是后天努力便可有所成就的，是以老道士研习了大半辈子也没能将收集到的这些初阶符篆一一参透； 自从慢慢记下那些基础五行符文后，小道士便开始用纸笔临摹，用老道士的话说就是混个脸熟先，小道士却乐此不疲； 对此老道士自然乐见其成，小道士于符篆一道显露的天赋固然让他惊喜，但某个忧愁也更愁了， 原本以为小道士要吃透自己这道传承至少也得几十年，那时候自己恐怕早就化作一捧飞灰了，笑就笑吧，反正自己个儿听不见， 可现在看来，怕是有可能要被那臭小子当面揶揄了，晚节不保啊！ 两年之期将近，小道士的《养身经》距离大成也只剩半步之差了； 这一天傍晚，院子里老道士喝着香甜的白粥，目光却紧紧锁在浴桶内通体赤红的小道士身上，一些原以为早就淡忘的往事再次涌进脑海中… 当小道士爬出浴桶时，正看见老爷子深凹的眼眶微微泛红，两眼无神地注视着自己，悲痛中渗透着几分凄凉。 “老道士你这是…？” 老道士惊醒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养育了一十六年的孩子， “《养身经》大成不远了吧” “啊？应该吧，最近药浴时确实多了些变化” 看着老道士的模样，小道士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道士，甚至不清楚往日里神神秘秘的老道士为何突然变动如此衰弱了； “好，那么你也该做好出发的准备了” “出发？去哪里？我…自己？” 小道士惊疑不定，试探问道，但心底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会送你去大宗门，那里是真正的仙土，功法、灵石、丹药、法器各种资源都不缺，有师尊教导修行，有同道探讨修为，你的未来才会更精彩，不想去见识一下你梦寐以求的世界了吗？康庄大道可就在你眼前，你只需要抬抬脚就到了” 老道士言语间带着某种诱导，深邃的目光微微发凉； 小道士何曾做过这般美梦，平日梦里老爷子只要随便丢给他一部功法，都能让他笑醒了，听着老道士的诱惑，他的心跳都随之急促起来； 但随即脑海中浮现的便是老道士刚刚那副令人心疼至极的落拓模样，又想起独自奔赴疆场的石大叔，要抛弃自己最亲近的人去换取一个修行的机会吗？ 小道士握紧了拳头，答案是不！ 他猛然抬起头盯着老道士，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和闪躲， “我不要” “你要想清楚，不要…” “我没有任性，也不会后悔，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孤零零扔在这破庙里” 听着小道士激动的近乎喊出来的话，老道士心底涌过一道暖流，最后还是决定忽略‘破庙’两个字； “好了，我话还没说完” 老道士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着，然后接着道， “宗门里什么都好，但唯独不要废物，所以你必须展现自己的天赋和价值，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话本里那些个扮猪吃老虎的套路在宗门内是行不通的，当然了，该留的底牌还是要留，而在这之后…” 老道士话音一转后道， “若是你侥幸有了成为一峰之主的能力，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小道士正欲追问，却被老道士直接打断了， “具体是何事在你还没那份儿实力之前就不必多想了，若是你真能走到那一步，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的” 眼见小道士没有那么排斥了，老道士转而说道， “那几本古籍你应该都烂熟于心了，应当知晓我们所在含云坊市的位置，而这里在整个秦州的疆域版图上是不配有标识的，因为秦州是九洲大陆公认实力排名第一的大州” 小道士也被深深震撼了，至少在魏国修行界，含云坊市似乎还是排的上号的，那秦州以及九州大陆该是多么广阔啊！ “秦州共有三大顶级万年传承宗门，分别是万道宗、阴冥门、御灵谷，其他大型门派世家无数，老道曾经便是万道宗的内门弟子！” 提及宗门，老道士仿佛依旧与有荣焉， “这万道宗也即是……你将要开始修行的地方” 哪怕心中已有大胆猜测，此刻小道士依然难以抑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这对于一个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来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而今夜他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了； 小道士只觉得眼前枯瘦的老人似乎像是无所不能的神，总能够带给他难以想象的惊喜，至于怀疑，小道士从来没有过，自打他记事起，老道士便是山神庙的天，如今依然是； 看着小道士吃惊的模样，老道士也不禁有几分自得，紧接着又有些惆怅， “我有一位小师…弟，现在其实得叫声师叔了，他是我爷爷带进宗门的，天赋很好，老头子亲自教导过几年，那时候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师兄，老头子兵解前给他找了个好出路，算是留了个人情，我本来是打算带进黄土的，但这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他已经答应过了” 小道士闻言有些哽咽，虽然老道士说的轻描淡写，但他似乎能够想象到，老道士为了自己放下面皮，去求曾经的故人是何等的心酸狼狈！ “你的灵根资质不算好” 老道士又绕了个话题，说出的话却让小道士悬起了心， “也不算差，火、木、土三属性杂灵根，只是在一众内门弟子中怕是要垫底了” 听到这，小道士可谓喜忧参半，喜得是万道宗内门弟子的身份，这说明老爷子的那位师弟修为必定不凡，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忧得自不必说； 而不知不觉间，小道士的思维就被老道士转变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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