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庸“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拧眉盯着双层玻璃后的审讯室。 “江阳发现了新线索？不然为什么要这么问？” 其他人摇头，只有余敬沉思片刻回答：“他之前分析过，杀害黄芬的凶手必定思维缜密，而且动作熟练，落刀的位置很准。” “如果不是职业相关，或者训练多次之类，很有可能是有过类似的作案经历。” 想到当时江阳下的结论，余敬遍体生寒。 张千，真有其他案底？ 如果是的话，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而且周围的人都夸他老实踏实。 这种人一般来说是最不会被怀疑的对象。 余敬深吸口气，继续道：“听听张千怎么说的吧。” 此时，无论是审讯室内的曾高杰，还是监控室内的大伙儿，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张千的身上。 而他本人，则抖得跟筛糠似的，惊恐的盯着江阳。 张千嘴唇嗡动，好半天发不出声。 “哑巴了？说话！” 江阳一脚踹在桌子上，桌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一下又一下凿着张千心口。 不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自己做的很隐秘！ 关键那些事过去十多年了，江阳不说，张千自己都未必想的到。 当时派出所来了好几趟，整个村的人都被喊去问话，这都没逮住他。 怎么一到江阳这儿，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张千看江阳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 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没来由的又想来一坨大的缓解情绪。 “我、我……” 张千磕磕巴巴，一张脸半点血色都没有。 “你是想我帮你说，还是你自己主动交代？” 江阳哼笑，上前几步靠近他，冷声威胁：“先说好，我脾气不咋地，如果轮到我动手你可能……” 他后半句没说完，因为张千吓得跌在地上，哭喊着爬了两步抱住江阳小腿。 “我说！我都坦白！” “求你放过我！” “董晴是我杀的，徐露也是我杀的！那些女人都贱，都该死！” 话音刚落，负责记录的曾高杰震惊的定瞪大眼，心中一万句草泥马不知如何开口。 然而再如何惊讶，他也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好像本该如此。 毕竟江阳的判断一直都很准，并且有理有据到很难不让人信服。 同一时间，监控室内相继传来好几声惊呼。 “卧槽，特么阳哥的眼睛看人太准了吧？” “不愧是我阳哥！” 高金洋双眼放光，原先还有些困意，这会儿精神抖擞。 “董晴？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点耳熟。” 余敬皱着眉思索。 审讯室里，曾高杰慢一拍才反应过来，惊讶道：“张大辉的老婆？董晴？” 他在进山时跟对方走在一起。 为了更加了解张千，他若有若无的套话。 不过张大辉说的都是些生活琐事，曾高杰没注意。 “董晴”两个字，也是过了一下耳朵就作罢。 江阳微微颔首，张千颓废的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说道：“那是我初三暑假的事。她我和同村的小子一起玩耍，跑大辉叔家打鱼玩。” “结果被他老婆逮住。” “江警官，你信吗？我最初没想杀她的！真的！是她自己作死，五个人打的鱼，为什么只追着我一个打？还嚷嚷的那么大声，让全村人都知道！” 提起这事，张千心里仍旧不痛快。 哪怕董晴已经被他杀死，回忆中村人的谩骂和嘲笑依然时不时在他耳边掠过。 “我气不过，加上大辉叔夜里习惯性出去抽烟，一去少说半个多小时。我就算好时间半夜偷摸去她屋一刀钻进她心脏！可惜第一刀没扎准，射了我一脸血。直到第四刀，第五刀，她才毙命。” 张千回想着杀人的手感，长满了老茧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地面上摩挲。 江阳看在眼里，没吭声。 “还有徐露，她也很可恶！大家都在抄作业，我又没抄袭，是别人抢了我的作业拿去抄的。她偏偏跟我家里告状，害的我爸拿擀面杖追着我揍。” “都是她们不对，她们该死！所有的女人都应该去死！我杀徐露的时候老练多了，农村学校就是土房子建的，没有监控光线也差。” “我借口问她题，直接从背后一刀扎进心口！” 张千比划了一下，“噗呲！瞬间就死了。” 他说的来劲儿，还沉浸在杀人那一瞬间的快感中，江阳的声音适时地钻进他耳膜。 “所以，你之所以杀害黄芬手法那么准，就是因为有前两次的经验是吗？” 话音落下，张千一个激灵从回忆中清醒，吓得双手撑地退到墙角，身体紧紧地蜷缩成一团靠在墙边。 “是、是的吧，我其实没想在昌华坊动手的，可是她真的太贱了，我就顺手一刀结果了她。” “江警官，我已经都说了！除了她们，我没再杀过其他人，真的！” 江阳冷眼旁观，对他的祈求完全无视。 “董晴和徐露的尸体呢？” “剁碎了埋地里了。” 张千避开江阳的眼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把董晴的尸体搬到后山，用我奶奶砍猪骨头的大刀切成大小不一的肉块，再用菜刀剁碎。不过因为赶时间，我只来得及埋在山脚。好在后面派出所没发现，我高考结束又去了一趟，发现那堆碎肉早就被山里的野兽啃光了，只剩下残破的骨头架子。” “处理徐露简单多了，她是到咱们村支教来的，我直接拖到后山深处，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剁成好啊几段扔那儿，有的是饥肠辘辘的深夜猛兽觅食。” 说完，张千小心翼翼瞄了眼江阳，害怕的瑟瑟发抖。 他不敢说谎。 江阳身上那股强悍的威慑力压得他心肝儿跟着颤动。 没有感受过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他甚至觉得网络上形容江阳都保守了。 “继续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挤牙膏一样逗我玩呢？！你怎么把黄芬杀死的？” 江阳劈头盖脸一顿骂，张千心慌气短立刻回答：“黄、黄芬我是想骗她跟我回老家再弄死的。” “没想到出了意外，我就把她先藏进墙壁里，拿王水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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