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集装箱式卫生间，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次一元。</p>
在那牌子下方，坐着一位穿戴遮阳帽的妇女，她的皮肤黝黑，夏竹还没靠近，她已经起身做好准备收钱了。</p>
夏竹掏出手机扫描付款码，正在操作的时候，就听到妇女用带着浓厚口音的普通话问她：“要不要纸巾？两块钱一包。”</p>
夏竹摆手拒绝，接着走进其中一个独立隔间。</p>
很快，她就解决完需求，走出来的那一刻，宛如重获新生。她大步往汽车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掏出那盒阿诗玛，取出一根叼在嘴角边。</p>
这些天，每当安静下来的空隙，夏竹总会问自己，为什么要来乌斯？</p>
来来去去，都是为了那个已故的季扶生。</p>
“小时候就很让人头疼，死了还不让人安心。”夏竹自言自语，她倚着车门，眼神空洞望着前方人来人往的集市。</p>
孤独，从从未有过的孤独，在乌斯分分秒秒都察觉到了。</p>
霍不秧从一个小街道巷口走出来，他穿上了一件黑白拼接的外套，嘴角叼着一根棒棒糖，好几个瞬间，夏竹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个人的步履与季扶生重叠度非常高。</p>
香烟在她的指缝中夹着，她定定地看着霍不秧走来。</p>
理智与感性并存，不分上下。</p>
霍不秧把手里的黑色登山包扔进汽车后座，他从口袋里再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后，塞进了夏竹的嘴里，是橘子味的棒棒糖。</p>
接着，霍不秧拿走她的烟，扔在地上捻灭：“抽烟有害健康。”</p>
他坐上汽车，招呼着夏竹：“走吧，买衣服，然后请我吃石锅鸡。”</p>
夏竹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味蕾上传到来的熟悉甜味，她的情绪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她不时转头看向身边的霍不秧，背光的脸庞常让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就是季扶生。</p>
去到服装市场的时候，到处都是当地的民族服饰，走了好几家，才在市场的最角落里，看到一家卖普通外套的服装店。</p>
夏竹站在原地，仰头观看墙壁上挂着的衣服，有些被套上塑料薄膜，面上落了灰。她很快就做了决定，指着墙壁上的一件米色外套：“老板，看一下那件。”</p>
老板缓慢地从座椅上起身，找了许久的丫杈，才将那件衣服拿了下来。他拿到店门外抖了抖塑料薄膜上的灰尘，然后把衣服取出来，递给夏竹。</p>
夏竹脱下霍不秧的外套，顺手还给了他。他接过后，抱在怀里，到处观望。</p>
夏竹试了一下新外套，不长不短，刚刚好，抚摸了一下面料，是防风性较高的一款布料。</p>
“这一件要了，多少钱？”</p>
老板走到夏竹面前，抓起衣服下摆的挂牌说：“八百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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