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这天正好是周日，也是1961年的最后一天。 按照规定，粮站会售卖1月1日的粮食。 31日一大早，京城各个街道的各大粮站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有的人甚至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就来排队了。 虽然每次只能买三天的，可耐不住家里人多断顿。 上面就是为了不让你一次把粮食吃完，或者倒买倒卖，这才出台的一次买三天的粮食。 一家五六口人的口粮也就十来斤的样子。 除非你不要全家的命，把这些粮食全卖了。 李石真一大早也是骑车到了南锣鼓巷粮站。 你的粮本上面写的哪里，你就去哪里买，别的地方，人家本子上面没有你的名字，你就是跪死在门口，也不可能卖粮食给你的。 李石真不单单自己一个人。 还有万建军跟着，后面贺文平 周建设 闫解成十几个大院里的人跟着一起。 都不好过，万建军可是昨天晚上故意没有吃饱，早上起来，这脸色就有点白。 这也就是给别人看的。 平日里，都是温巧荣去买的粮食。 一家三个人的。 她弟弟温学军的口粮已经单独分了出来，自己拿着。 也许是男孩子，要强，平时周末回来一趟。 或者温巧荣回家一趟给他收拾一下家里。 到了粮站，好家伙，堪称春运了，虽然没有人山人海，可也不差多少。 “师傅，这人这么多？” 万建军说道。 “没事，没看一次能进七八个人的吗？很快的。 排完这里，再去买10斤溢价粮。” 李石真回了一嘴。 排队什么的，他在行。 时间到了9点半，终于轮到了他们。 人多，速度也快。 粮站后面有很多人分装。 1口人 2口人 3口人 4口人 5口人 ，一个个小桶，看一下你家几口人，记录员这边报数，这边粮站售卖员直接拎着桶过来，你撑着袋子，直接倒进去，还有人专门称重，重量绝对的够。 数量够了，你拿着私章在最后盖一下就行，一个人也就最多1分钟。 可是再快，也顶不住人多呀。 李石真的定量是28斤，林凤翠的也是28斤，两人划分为轻劳动力者。 儿子不满三岁，口粮一个月是6斤，大丫是还不到10岁，一个月只有19斤。 全家的口粮一天大约就是27斤，3天就是8斤1两。 其中有1斤白面，半斤大米，其他的都是棒子面里面加的其他代粮。 为啥不分开？分开了你要是不吃咋办？ 至于大米这东西，是孩子的口粮。 很多人家里都会把大米熬煮成米糊糊，然后喂给孩子。 所以说，孩子没有那么娇气。 粮本上签字盖章，粮站账本上签字盖章，数好粮票和钱。 这边也已经把你要的东西全部称重。 就算这一点粮食，很多人都是直接抱怀里，生怕丢了或者让人抢了。 曾经有家人，由于急，粮站买了粮食就给了儿子让他拿回家，结果路上贪玩给放在一边被人捡走。 大人回来发现粮食没了，硬生生的把这熊孩子给活活打死。 这年头这样的事情不是少数。 钱没有了，有人借你，可是粮食这东西，你想都别想。 每个人一天口粮最多就是8两，这都吃不饱，谁会借你？ 出了粮站又到了卖溢价粮这里。 这里的粮食，通常都是国外来的大米或者玉米碎成的玉米糁，当天卖大米还是玉米糁，看你运气。 溢价粮不要票，通常就是正常价格的5倍左右。 李石真全要成了大米，他喜欢吃。 这边溢价价格大米一斤8毛2，不是一般的贵，而且也是凭粮本买的，每月一次也只能买10斤。 很多人家里，宁愿饿肚子，也会把买来的溢价粮卖出去，通常都是1块5一斤。 不过很少人买就是。 北方这边，还是以面为主。 万建军跟在后面，“师傅，我也买了十斤。” “嗯，走吧，时间不早了。” 万建军把粮食袋放在车子上，并没有坐上，而是在后面拄着拐杖扶着车子。 李石真也由他，不快不慢的骑着。 这傻小子有时候觉得李石真车子慢了，还会推两把。 到了大院，李石真先把车子骑进家里。 然后拎着袋子把这傻小子送回家。 巧容可是说了好几次了，中院那个女人每次见了万建军都是贼兮兮的。 李石真一想就知道是秦淮茹了。 这次估摸没错，应该也在门口等着呢。 不过门口很多人都聚在一起唠嗑，没有发现秦淮茹在，不过闫埠贵在，看到李石真过来，叫了一声李叔，就躲了起来。 稀奇了不是。 其他人看到李石真，各个嘴巴甜的很，一口一个李叔好，李石真点点头。 万建军这边就是小万师傅好。 这小子就咧嘴嘿嘿笑的回应。 这傻子可别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得让巧容那丫头给看紧点。 东西给送到家里。 门给打开，两人进屋。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摆放的也是井井有条。 三人是在里屋睡，里面有小煤炉，大小两张床。 为了不让人堵烟囱，李石真直接给烟囱接了出来2米高。 墙上还给开了好几个换气孔。 除非三个炉子一起烧，不然不可能有事。 “师傅，您坐会，我给您泡茶。” “别忙活了，走吧，去家里，今天家里包饺子。” “嘿……师傅，真的呀？” “假的。” “呃……” 万建军发呆的时候，李石真已经出了门。 这傻小子回过神来，抹抹嘴角，拄着拐杖也跟着出了门。 喀嚓，门上锁。 拄着拐杖小碎步的跟在李石真后面。 看看，这就是跟师傅住的近的好处。 两人出了垂花门，穿堂这边才出来一个人影，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秦淮茹还能是谁。 主要贾家有4个半能吃的，贾张氏1人顶3个能吃，棒梗别看小，比秦淮茹吃的都多。 啥家庭够他们这么造的？ 啥也不是，都是惯的。 贾张氏一天甩开腮帮子能吃两斤。 现在一个不干活的大人一天也才6两的定量，家家户户都不敢多吃，贾张氏倒好，不干活不说，一人吃那么多。 贾家现在已经在寅吃卯粮，要不是有傻柱撑着，估计早破了，傻柱这孩子就是撑着，也撑不了多久。 今天大院人大部分都去买粮食，秦淮茹就是不去，还在院子里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堵在穿堂这里。 垂花门那里有闫埠贵在，她去了也没有意思。 现在大院出个门就跟过山寨一样。 买粮食回来的人，进院都把粮食唔得死死的，不进家门都不敢松手。 更没有人搭理闫埠贵和秦淮茹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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