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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行者不忍辱骂推倒仙根 镇元子展神威二擒取经人

话说兄弟三人见师父叫唤,便一起来到殿上,孙悟空道:师父,快煮好饭了!是不是叫我们开饭? 唐僧道:徒弟!不是叫你们开饭。他们五庄观这里有什么人参果,像婴儿一样的,你们哪个偷来吃了? 八戒道:我最老实了,我见都没有见过人参果! 清风指着孙悟空道:笑得最厉害就是这个! 行者道:我呸!老孙生的就是这般好笑容。哦?你不见了人参果,要我陪你哭么? 三藏道:悟空,不许发怒!我们出家人不能做欺心之事!如果你吃了,就认错赔礼,何必抵赖呢? 孙悟空为人忠烈,平生不讲大话!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便道:师父,不关我事,是八戒在厨房听到童子说吃了什么人参果,他也想尝尝。老孙去打了三个下来,兄弟三人一人一个吃了,如今吃了,想要怎么样! 明月骂道:哈!偷了我四个人参果,还说是三个,还说不是贼,不是贼是什么? 猪八戒一听是偷了四个果子,便道:啊啊!阿弥陀佛!偷了四个你说偷了三,原来你自己藏了一个!太不厚道了,快拿出来大家分了! 那两个仙童闻言,越发生气,破口大骂,把师徒四个骂得狗血淋头,一钱不值。孙悟空哪里受得了这等气,咬紧牙关,瞪大火眼金睛,想动手一棍扫过去,又怕仙童不耐打,打死了连累师父。思前想后,孙悟空把心一横:我呸!要我老孙来受你这等气,白白被你骂?哼!我送你一个绝后计,大家都吃不成人参果! 孙悟空在脑后拔了一根毫毛,吹一口气,叫声“变”,变作一个假行者,跟随唐僧身边,任由两个仙童骂到够。他的真身一纵身已经到了人参果园,拿起金箍棒对着人参果树噼哩啪啦乱打一通!又使出推山移岭的神力,把千尺高的人参果树推倒在地。大圣推倒树后,去枝头上想找几个人参果,哪里还寻得着。这些宝贝遇金而落,他那金箍棒两头都是金做的,那铁棍又是五金之类,所以全部被敲打落地,人参果遇土而入,无影无踪。孙悟空道:好好好!大家散伙,大家都没得吃!孙悟空收回铁棍,回到殿上,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真身站回师父身边。 那两个仙童骂了多时,清风便拉过明月道:师弟,这些和尚真是受得气,我们骂了半天也不啃声!难道树高叶密,我们没有数清楚,骂错了?不如我们再进去重数一遍。 两个仙童便又回到园中,开门一看,哎呀!吓得清风脚软腰麻扑倒在地,明月头晕腿颤坐在墙角,两个吓得魂飞魄散,语言颠倒,只叫道:哎呀!死了!死了!害死我们五庄观的丹头,断绝了我们仙家苗裔。师父回来我们如何交待!死咯!死咯! 明月道:师兄,一定是那个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干的,他出神弄法,推倒仙根害我们两个!但我们又没有证据,如果和他争吵,他定不肯认。万一打起来,我们两人哪里是他四个人对手?不如这样,我们出去哄住他们,就说果子没有少到,是我们数错了,向他们赔礼。另外我们再弄几碟小菜给他们食用,他们开饭的时候我们便即在外面关门,用大锁锁住,然后把前前后后的大门都锁住,不让他们走。等师父回来,由师父处置,那和尚是师父的故人,放过他是师父人情,不饶他也是师父做主,总之我们把贼人捉住,师父或许可以免了我们的罪过。 清风道:好好!就这么办! 于是两个仙童强打精神,勉做欢颜,由后院回到前殿上。对着唐僧行礼道:师父,刚才我们语言粗俗,多多冲撞,你千万别见怪。那些果子没少到,只因为树高叶密我们没有数清楚,刚才再去数过一遍才发现没少到。师父,你别见怪,我们错怪了你。 猪八戒耍赖道:哦哦哦!你两个无端白事骂了我们一顿,就想这样算了? 孙悟空口中不言,但心中明白,暗想道:他们分明是在讲大话,人参果树已经被我推倒了,一粒果都没有了,居然说没少到?难道树会自己起死回生?一定有古怪! 唐三藏不知情,便信以为真,道:既然如此,八戒你去装饭来,我们吃完便走吧! 猪八戒便去装饭,沙和尚摆好桌椅,两个仙童入里面拿了些几碟小菜出来,都是些酱瓜、酱茄、糟萝卜、醋豆角、腌窝蕖、芥菜之类一共七八碟,又冲了一壶上好香茶,仙童便在两边侍候。师徒四个拿起饭碗,还没夹菜,一边一个仙童便走出去,将左右两扇大门“砰”一声关上,又在外面加上大锁,猪八戒一边吃饭一边笑道:这里的风俗不好,吃饭也要锁门的呢? 明月便在外面说道:正是!正是!吃完饭才开门的! 清风忍不住道:还学别人说风俗不好!你四个贼和尚,死秃驴,偷吃了我们的仙果已经犯了王法,还狠心连我的仙树都推倒,坏了我们五庄观的仙根!害的我们够惨咯!还想学别人去西天拜佛求经。 唐三藏闻言,心中就像被大石头砸住一样,一口饭也吃不下。那两个仙童又把前山门,后山门统统锁上,又回到殿前门口恶言恶语,开口贼人闭口秃驴,一直骂道天色将晚才住了口。 唐三藏埋怨行者道:唉!你这个猢狲,你专门惹事生非,你偷吃了别人的人参果,被别人骂几句,就受些气算了,为何你要去推倒别人的果树?你这样的行为就算你老子是做官的也说不通。 悟空道:师父,先别骂了,那两个仙童已经去睡了,等他们睡着,我们便连夜起程。 沙僧道:大师兄,几道门都锁住了,如何走得? 悟空道:不用担心,老孙自有办法。 八戒道:你当然有办法哩,你变个花脚蚊,大头苍蝇什么的,随便一个缝隙便钻出去了,难为我们受罪,做了替死鬼! 三藏道:如果你这猢狲敢不理我们,自己走了去,我就念紧箍经,看你如何脱身! 猪八戒闻言要念紧箍经,便问道:师父!我听佛教有《法华经》、《孔雀经》、《观音经》、《金刚经》,哪里有紧箍经? 悟空道:兄弟,你不知道,老孙头上戴的这个箍儿,是观音菩萨赐给师父的。师父哄我戴了,现在就像生了根一样,拿不下来。师父一念起紧箍经老孙便头痛,师父就是靠这个法难为我!师父,你就不要念了,我一定把你们都带出去。 师徒四个好不容易盼到东方月上,行者道:师父,时候到了,走走走! 猪八戒道:哥哥,你别说笑了,外面门全部锁死了,往哪里走? 行者道:你看我老孙手段! 孙悟空拿出如意金箍棒,使一个解锁法,向着门一指,“噼啪”一声,锁便断开,大门自己打开了。猪八戒欢喜道:哥哥,你真本事!那些配锁匙,开锁的拍马都追不上你! 行者道:这算得了什么本事,就算是南天门上的锁,老孙也指一指便开了! 师徒四人轻手轻脚走出五庄观,唐三藏骑上白马,猪八戒挑着担,沙和尚牵着白马,飞快向西方逃跑!行了不多时,孙悟空道:你们先慢行,等老孙去照顾一下那两个童子! 三藏道:徒弟!你千万别伤他们性命,别罪上加罪啊! 悟空道:知道!我老孙自有分寸! 行者回到仙童住的房间外,在腰间拿出两条瞌睡虫来,在窗口处一弹,弹到仙童脸上咬了一口,两个仙童即刻呼呼大睡!孙悟空看着两个仙童笑道:嘿嘿!你两个家伙,白天被你骂得够惨,现在让你闭嘴,好好睡足一个月再醒吧,嘿嘿! 接着孙悟空一个筋斗赶上唐僧,顺着大路一直往西奔去,师徒四人慌慌张张,马不停蹄,一直走到天亮。三藏已经筋疲力倦,埋怨孙悟空道:哎!总是你这个猢狲闯祸,搞得我一晚没得睡! 行者道:师父,先别生气,天亮了,我们在路边树林中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走! 唐僧便下了马,坐在松树脚下休息,猪八戒放下行李,垫在石头上呼呼大睡,沙和尚靠在行李边打盹,行者毫无困意,爬在树上跳来跳去。 再说大仙镇元子,听完讲座,出了兜率宫,直下云霄,回到五庄观门前。只见大门打开,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大仙便称赞道:清风和明月都算听话,我们不在,他们这么早就起来开门扫地了!于是一起入到殿上,只见香火全无,人影也无一个,有个徒弟便道:师父,难道他两个趁我们不在,拐东西走了? 大仙道:不会!不会!修仙练道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昨晚忘记关门,现在还没睡醒。 于是众仙便来到他们两个房外,果然是关着门,里面正在呼呼大睡,任由外面拍门敲窗,大声呼叫,哪里能醒得来!最后没办法,撬开门板,把他两个拖下床,还是不醒!大仙便觉得奇怪,道:怎么这般能睡?莫非有人整蛊造怪?快取水来! 大仙念动咒语,喷了一口水在他们脸上,两个便搓搓眼,抬头一看,认得是仙师与世同君和各师兄。吓得两个一起跪下道:师父!师父!你旧相识,东土来的和尚原来是一伙贼,十分凶狠! 大仙笑道:不用慌,慢慢说嘛! 清风道:师父,自从你走了不久,有个东土唐僧骑着白马,带着三个徒弟来到我们这里,弟子遵从师命,问明来由之后便献上两个人参果,那和尚不认得是仙家宝贝,说是三日未满的婴儿,不肯吃,后来弟子就分来吃了!他手下的孙悟空,偷了四个来吃,弟子知道后骂了他们一顿,他们却,却,哎呀!苦呀。。 两个仙童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大仙道:好了,好了!别哭了!那和尚打了你? 明月道:打倒没有打,不过他把我们的人参果树推倒啦! 大仙闻言不嗔不怒,不动声色,慢条斯理道:好咯!好咯!别哭了!你们不知道那孙悟空是个太乙散仙,曾大闹天宫,神通广大。嗯,你两个还认不认得那几个和尚? 清风道:化了灰我也认得他们! 大仙道:既然认得,你两跟我来,其他的把刑具准备好,在大殿等我,我带他们回来受用! 大仙带着明月、清风驾起祥云便去追赶,转眼已经有千里之遥,向西望去却不见唐僧,转头向东看时见唐僧还在后面哩。原来唐僧师徒一夜马不停蹄才赶了一百二十里路,明月道:师父,那树脚下坐着的便是唐僧。 大仙道:嗯!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安排好绳索等我。 大仙便按落云头,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老道士,一边唱着《月儿高》,一边走到唐僧面前,道:长老,贫道有礼。长老,你是哪里还的?为何途中打坐呢? 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派去西天取经的,路过此地,稍作休息。 大仙道:长老东来,有没有在我们那里经过呢? 三藏问:不知仙观宝山在哪里呢? 大仙道:哦!贫道住在万寿山五庄观! 孙悟空心中有鬼,急忙答道:没有经过!没有经过!我们在山脚那边大路转过来的。 大仙笑道:呵呵!你这个泼猴!你瞒得了谁?你没有到过五庄观,如何能把我人参果树推倒?你不要抵赖,趁早跟我回去,赔我果树! 孙悟空闻言,便拿起如意金箍棒,不容分说,望大仙劈头就打!大仙脚踏祥云飞上半空,孙悟空跟着追上去,大仙在半空中现了原形,只见他头戴紫金冠,穿一件宽袍大袖,腰间束一条丝带。三缕胡须胸前飘飘,鹤发童颜,面色红润,手上拿着一支拂尘。孙悟空不管那么多,乱棍打过来,大仙把那拂尘轻轻扫了两下,像在赶蚊子,然后举起衣袖迎风轻轻展开,使出一个袖里乾坤的手段,瞬间师徒四人,还有行李白马全部被吸进衣袖中。猪八戒道:不好了!被他装进了麻袋,不知道要带到哪里? 悟空道:呆子,哪里是麻袋,是被他装在衣袖里。 八戒道:等我锄他一个窟窿钻出去。 八戒便抡起九齿钉耙,出死力锄下去。谁知锄下去软绵绵的,不损分毫。 大仙回到五庄观,降落在大厅前,众小仙已经拿着绳索在等候。大仙打开衣袖,就像在布袋中捉鸡仔,逐个逐个捉出来,把唐三藏绑在大殿正中间柱子上,其他三个也分两边绑在柱子上,白龙马绑在庭中树下。大仙吩咐道:徒弟们,这个和尚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枪、不可用铁棍,把我皮鞭取出来,打他一顿,与我人参果出气。 有个小仙取来一条皮鞭,这不是牛皮、羊皮、猪皮做的皮鞭,原来是龙皮做的七星鞭。小仙问道:师父,先打那个? 大仙道:唐三藏为老不尊,先打他! 孙悟空闻言,心中暗想,那老和尚不耐打,打几皮鞭把脚打坏了,如何上得西天去拜佛求经,这岂不是我的罪孽?于是悟空急忙道:先生你这样说就差了,偷人参果的是老孙,吃人参果的也是老孙,推倒人参果树的还是老孙,为何不打我要打他呢? 大仙笑道:你这个泼猴也倔强,好!就先打你! 小仙又问:师父,打多少皮鞭? 大仙道:依照人参果数目,打三十鞭! 小仙便举起皮鞭抽打,孙悟空知道这条皮鞭非比寻常,便打起精神,瞪大双眼,看打哪里?哦!原来是打小腿。孙悟空便叫声“变”!两条腿便变成两条熟铁棍,任由小仙出力抽打!打了三十皮鞭,不痒不痛! 大仙道:唐三藏管教徒弟不严,照打三十鞭。 悟空道:先生你又说错了!偷人参果时,我师父在殿上和你两个仙童在聊天,他根本不知道我去偷!就算他平日教训不严,我做徒弟的也应该替师父受刑! 大仙闻言,笑道:哈!你这泼猴,虽则狡猾顽皮,但还有些孝心。好,还打你吧! 小仙又打了三十皮鞭,孙悟空低头看那双脚,就像两条烧得通红的铁棍。这时天色已晚,大仙吩咐把皮鞭浸在水中,明日再打!那些小仙收拾好刑具,吃了晚饭,都回房中休息。 殿上剩下师徒四个,唐三藏泪流满面,埋怨三个徒弟,道:你们闯出祸来,却连累我在此受罪,这如何是好呢? 行者道:师父!有什么好埋怨的,又没有打到你! 三藏道:是!是没打到我!但这麻绳绑得我骨头快断了! 行者道:师父!你再忍一会,过一会我们便走! 八戒道:哥哥,你别逗我们开心,你看这湿水麻绳,绑到入肉,抓痒都没法子,还想逃走? 行者道:不是老孙夸口,这三股麻绳算啥,就算碗口粗的棕缆,也就如同一根丝线,弹一下便断。 又过了好一会,已经是万籁俱寂,夜深人静。孙悟空叫声“变”!身子便缩小了一半,绳索自己便掉落地来。猪八戒叫道:哥哥,我太肥了,缩不小,快帮帮忙! 行者道:别吵!等我一个一个来! 孙悟空解了唐三藏,放下猪八戒和沙僧,四个人快手快脚挑起行李,牵着白马飞快离开五庄观。行了几步,行者吩咐猪八戒道:你先别走,快去砍四棵柳树回来。 呆子便用长嘴在路边拱了四棵柳树,拖了回来。孙悟空把树枝树叶去掉,剩下树根,两人把树根搬到大殿内,用原来的麻绳绑在四条柱子上。孙悟空念动咒语,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树根上,叫声“变”!四根树根变作师徒四人,相貌一模一样,能言会道,两个做好手脚便放开脚步去追赶师父。这一夜师徒四个有多快走多快,马不停蹄离开五庄观,一直走到天亮,那三藏又顶不住了,坐在马背上左摇右摆打盹。悟空无可奈何只好停下来道:师父,你真不中用,出家人这点辛苦都受不了。我老孙几年不睡觉照样精神奕奕。好了,下马来休息一会吧! 师徒四个便在山坡下找了一个挡风的地方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仙见天亮了,便起来用过早斋,出来大殿!吩咐拿皮鞭来,今日轮到打唐僧!小仙奉命拿起皮鞭对着绑在树上的唐三藏道:今日轮到打你了! 三藏道:打便打吧! 小仙便动起手来,足足打了三十皮鞭!打完接着又打猪八戒,沙和尚,最后轮到孙悟空。刚打了一鞭,在路边休息的孙悟空即刻打了一个寒颤,道:不好!不好!不好! 三藏问道:怎么啦,悟空?无缘无故你叫什么? 行者道:师父,你有所不知,我昨晚把四棵柳树变作我们师徒四个,我以为昨天他打了我两顿,今日不会再打我,所以我没有念咒语,谁知他今日又打我!他打我化身,我在此打寒颤,忍受不住,要收回变身法才行。 说完便慌慌忙忙收回法术,另一边大殿上,那些小仙正围在孙悟空四周看打!忽然间见四个人变作四根木头,吓得那小仙皮鞭丢了,急忙去禀报师父,大师闻言,道:好!这个猢狲确实有些手段,难怪当年大闹天宫,天罗地网都捉他不得,确实有些本事!哼,你走了就算了,何必绑几根柳树根来哄我?哼,不能饶了你! 大仙跳到半空一看,见那四个和尚正在往西飞跑,大仙飞到前面按落云头,道:孙悟空,你要去哪里?快赔我人参果树来! 八戒道:死咯,死咯!对头又来了! 悟空道:师父,你且收了你的菩萨心肠,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必须结果了他才能脱身! 唐僧战战兢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孙悟空举起如意金箍棒,猪八戒舞起九齿钉耙,沙和尚抡起降魔宝杖,三个一起上前把大仙围住,乱打一通!大仙拿着拂尘,像赶蚊子一样,左右拂来拂去,兄弟三人没法近身。大仙举起大衣袖一展,师徒四人,白马行李全部又装进了衣袖中。 唐僧师徒四人此次性命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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