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自己家。我在去我哥家的路上收到了我哥的消息，他说要回老家，让我自己选择去哪睡。那我就回自己家了。”</p>
回老家？</p>
“他有没有说回老家做什么的？”</p>
景绍摇摇头：“不清楚。我哥都多少年没回去了，要不是有什么大事，应该也不会回去的。”</p>
想到苏峙的姓，顾清洲沉吟了片刻，接着问：“你哥……为什么会跟着你妈妈的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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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公交很破，苏峙戴着耳机靠在车窗上，脑袋随着一颠一颠的车也跟着一下一下撞在了玻璃上。</p>
他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接到那个人的电话了，更是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回过这里。</p>
公交车不报站名，有人用方言招呼一声，司机就会停车。大部分也都会在站台停，不，准确地说，是站牌。</p>
在不知道被颠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公交车停了多少次后，终于在一声方言里，苏峙听到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地名：师傅，讲东医院停一下。</p>
讲东的讲字是方言的谐音，应该是港东，港上镇的东侧。</p>
苏峙收了耳机，拢了拢帽子，跟其他人一同下车。</p>
从北市回到这个小县城，没有直达的火车，更谈不上高铁。他还是先坐火车到了X市，在X市的火车站里等到天亮，坐上了第一班回县城的大巴，下了客运站又坐的公交车。</p>
这一夜颠簸下来，让苏峙没了脾气。</p>
公交车停在路南，这是一条东西向的国道，他家就在国道边上。小的时候，就连晚上睡觉都能听见大车轰隆而过的声音，连带着老式的窗户都会跟着震一震。</p>
下了车后的苏峙，并没有着急过马路。不到八点钟，正好是上学上班的高峰期。他看着来往的人群，点了支烟叼在嘴里。</p>
烟草味传遍整个口腔的时候，苏峙才重新迈开步子，准备过马路。</p>
港上镇虽然穷，但是依靠着自己独特的银杏种植还是有一定的发展。国道两旁都是自建房，二三层的楼都有。因此，他们家破败的小平房在其中非常显眼。走到家门口时，口中的烟已经只剩下烟屁股。苏峙踩灭后，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重新踏进。</p>
先是大块砖垒砌的院墙，不过一米高，也没有院门。院子里左右两边各是一个高高的铁架，上面又横向排列着一条条手腕粗的铁棍——一个加工面条的小作坊。</p>
走过院子，苏峙在紧闭的红色木门前面停住。他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两步，拿出手机开始给侯进国打电话。</p>
手机自带的铃声从更深的屋子里传来，苏峙又向外走了几步，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其实就在外面。</p>
“喂，到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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