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送货

六月十六，天还没亮，柴米就被吵醒。 醒了就想起昨天晚上惦记的事情，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小锄头在床底下挖了两个坑，将一百两银子分开埋了起来，剩下的二十多两留着平时用。 昨天已经告知村民们菌子可以卖钱的事情，后果就是今天天还没亮，就有人往山上走，接着上山的人越来越多，柴米家在村尾都能被吵醒。 既然醒了就没再睡的打算，这两天柴醋柴茶也累了，所以柴米打算让他们歇歇，先不跟自己上山，就没喊他们，让他们继续好好睡觉。 出门打水洗脸，柴米发现大伯家静悄悄的，想到刚刚的骚乱，估计一家都上山捡菌去了。 柴米先将早饭煮了，看天色渐亮，分两次将小鸡们挪到了鸡圈。 为什么分两次，因为九十八只小鸡，带回家养了把半个月，就长了许多，柴米一次性拿不了。 先用山脚的一号地，半坡的二号地暂时先不用，柴米把门关了，让小鸡们在一号场地里面尽情的探索。 围着鸡圈看了一圈，没有可以钻出的小洞，柴米这才放心的回家拿鸡食和水。 一切搞定，里面的小鸡已经活跃起来，叨嫩草虽然几下子下来，小草没受什么皮外伤，但是也不能怪小鸡没本事，毕竟太小了，等再大一些，周围就可以用寸草不生来形容了。 这两天忙，柴米也没好好顾上地里，都往山上跑了，现在有时间柴米就将地里都跑了一遍。 果树看上去都活下来了，已经在发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冬天，熬过了就代表着没什么问题了。 金银花枝条肉眼可见的变绿，有少数几棵状态不好，依旧是一根枝条的样子，柴米将位置记下，想着下次来补一补苗。 柴米栽的红薯藤基本都活下来了，因为雨水好所以除了一开始栽藤的时候，也没费事的提水浇，但是也因为雨水充足，所以旁边的小草树根也是生机勃勃的，得花时间来薅一薅。 番椒因为是直接点种子的原因，现在能看到的也就是两瓣小叶子，由于周围的野草也发芽特别多，柴米还是找了好一会才发现番椒籽都出芽了。 这个也没办法，太早除草的话可能连着番椒苗也一起拔了，只能等他们都大一些，能分辨出来了再处理。 各种瓜苗在慢慢长大，佛手瓜苗是长得最快的，已经有几朵零星的小花挂在藤蔓上了，藤蔓爬上了木架顶端，开始向外延伸，柴米也没管它，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上新鲜的佛手瓜了。 路过柴老二夫妻的坟墓，柴米才想起来答应了柴醋柴茶卖了菌子要买东西回来祭拜他们，可昨天给忘了，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记得，拔了坟地旁边的几棵野草，柴米就往菜地走。 菜地里留的那块红薯藤已经很长了，旁边的番椒苗也长了十几公分，都可以移栽，柴米的计划是栽到鸡圈上方的位置，但是最近还没什么时间，只能耽搁了。 其他的各种小菜都长出来了，但是都还太小，还不到吃的时候，柴米想了想家里的鸡粪，不知道等这些都需要费力的作物长大了，够不够用，不够的话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五分地的红薯比山上的栽的早一些，加上熟地本来肥力就比刚开荒的强，所以长势也格外的好，旁边大伯家的小麦还才发芽，柴米家的红薯就成一片绿了。 但是活也更多，红薯得追肥，翻藤，除草，这样产量才高，想了想最近确实没什么时间，要上山捡菌，趁着现在要多赚点钱，地里的活等后面再说，实在不行就请人做，反正现在有点家底，也不用姐弟仨再苦哈哈的干了。 巡视完家里的东西，柴米回到家太阳都老高了，柴醋柴茶已经起床在院子里玩耍，两人比赛在满院子的香菌里面谁能挑出最大最好的一朵，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在叽叽喳喳争个不停。 看柴米回来两人又跑过来要让姐姐评评理，谁的才是最大的，柴米头疼，只能说先吃饭，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昨天因为时间有些赶，白面面条没做成，猪肉和猪油都还在，柴米趁现在有空，将猪油和部分肥肉炼成油，大概三分之二的肥肉切片炒番椒。 番椒炒肉留够自己家吃的量，剩下的都装起来，等晚上大伯们回来就可以加餐。 柴米看了看太阳，确实不早了，于是开始摆饭，姐弟仨都被番椒炒肉征服了，吃得小脚一甩一甩的。 还没吃完呢，柴爷爷的声音从家里传来，想来是他们回来吃早饭了，柴米速度吃完饭，端起留出来的肉就要往爷爷家走去。 通过篱笆墙能看到大家在院子里晒香菌，柴米加快了步伐，两个孩子看着姐姐要去大伯家，也不管吃没吃完饭，就要跟着，柴米看他们碗里只剩一点点了，于是冷下声音喊他们吃完，这才带着小尾巴来到大伯家。 一进院子就能看到今天早上刚摘的新鲜香菌，铺满了院子一个角落。 柴大伯家因为捡的数量比柴米们多很多，所以晒得半干的都被统一到簸箕里，不占地方，才捡回来的新鲜香菌都倒在地上，水汽蒸发得更快。 柴米有些羡慕，满院子的香菇，看着就比自己家多很多很多，但是家里能有个大进项，柴米也十分高兴。 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碗递给奶奶，“奶奶，昨天进钱了，想着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买了肉给大家加加餐，我们刚刚吃完，现在还是热乎的，你快拿进去加个菜。” 大伯母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连忙开口：“柴米怎么拿这么多肉过来，留着慢慢吃，能吃好长时间了，我们你不用惦记，昨天你大伯也买肉了，只是还没来得急做，快拿回去。” 柴米听大伯母这么一说，直接将碗塞到奶奶手里，“既然大伯母还没来得及做，那今天早上就先吃我做的，上次看大家都还喜欢番椒，这次我也用番椒炒了，不一样的味道，你们一定要尝尝。” 柴醋柴茶在一旁疯狂的表示好吃，惹得柴碗他们都开始咽口水。 柴奶奶看大伯母有些纠结的样子，做主收了下来，又留柴姐弟吃饭，柴米连忙说已经吃过了，家里碗都还没收，柴奶奶只能作罢，回屋和儿媳妇一起准备饭菜去了。 柴米帮着大伯边处理香菌边聊天，大伯透露，今天大圆山上全是人，特别是近一点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什么菌子了，一家人还是往里走了，才捡了一些回来。 叔侄俩在决定将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就能想到是这个结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尽快在短时间内能多捡一些，说好下午一起进山，柴米这才回了家。 下午因为要去的地方更远一些，柴米就不带柴醋柴茶了，让他们有空就去看看小鸡有没有跑出来，剩下的时间在家翻翻菌子就行。 柴花年纪小也被留了下来，三个孩子一起也算有伴。 柴米又叮嘱一遍安全问题，看着弟弟妹妹都听进去了，这才背着背篓和麻袋，随家里人一起往大圆山走去。 一路上都能遇到一些挑着麻袋下山的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对老柴家人也是热情的打招呼。 柴米觉得事情做得值得，反正所有山上的菌子老柴家也捡不完，自己有收益的情况下，卖村里一个人情，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 柴米跟着大伯走了好长时间，再次看到满树的香菌，一家人都知道这是到地方了，动手开始捡。 一边捡一边还能听到附近有人说话的声音，柴米知道，以后再想捡得再往里走走了，看大家的勤劳模样，不出两天，外围的大山都会被搜刮个遍。 有村民路过老柴家这，还停下来打招呼，柴米看着他们穿着草鞋走路艰难，甚至有的小孩都摔倒了，草鞋也坏了。 想到自己家，因为没人会编草了，所以柴米才买了布鞋，看柴爷爷他们也穿的草鞋，柴米一直以来都没注意到，想着等下次去赶集得给爷爷他们都买双布鞋，草鞋上山穿不太安全。 一家人看到菌子就捡，忙得都没注意时间。 等反应过来时，在树林深处都快看不见路了，又忙着收拾收拾回家。 回到家已经黄昏，柴米特意叮嘱了弟弟妹妹不要自己烧火煮饭，就怕他们一不小心引起事故，好在俩人也听话的没动手。 只是看到姐姐回来，饿得有些委屈，眼泪汪汪的。 柴米菌子都不管了，连忙先煮饭，黑面疙瘩汤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加了肉加了肠，又快又好吃，很快就满足了姐弟仨的需求。 吃过饭，柴米烧了水让弟弟妹妹泡澡，自己抽时间将香菌都处理了晒在院子里，干了的拿麻袋装好，看时间还早又给他们洗了头。 多亏了这段时间柴米有空就洗头篦头，姐弟三个现在已经很少有看到虱子的时候了，相信坚持下去，总有将虱子灭干净的一天。 等都忙活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柴米也没在意，带着弟弟妹妹睡觉。 接下来的三天里，柴米都随着老柴家人一起行动，家里的干货也肉眼可见的增多，更别提大伯家了，麻袋都快用完了。 山里的菌子也没那么好捡了，要跑得远一些，时间用久一些才能捡到一背篓。 柴米和大伯商量了一下，暂时先不上山了，先去镇上送一天货，毕竟两家的存量有些大，一直存在也不是办法。 打定主意，柴大伯往村长家走了一趟，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上山，李顺叔也没去镇上，听说柴家要去，想卖个人情就答应了下来。 由于两家的干货量大，少不得要跑好几趟，所以直接包了一天，给了两百个铜板。 一开始村长都不收，后面想了想说只收一百个铜板就行，柴大伯觉得不合适，要是开了先例，多跑几趟村长家的牛都受不住，况且现在捡菌子也能赚钱，误工费得算上，好一顿劝，村长才收下了钱。 六月二十，柴大伯天没亮就开始往村长家挑干菌，因为村长他们觉得钱收的有点多了，李顺叔也来帮忙一起挑。 家里捡了这么长时间的香菌木耳，只数麻袋的数量也有些惊人。 柴老大家有三十六麻袋，柴米家有二十五麻袋，因为牛车一次只能装九袋十袋，李顺叔跑了六趟才跑完，等送完两家的货，回到家都天黑了。 最后一趟柴米也去了，一开始先送的是柴大伯家的，等他们家的都称过给了钱，才称柴米家的。 柴大伯家香菌一共八百多斤，零头他主动抹了，就是三百二十两，干木耳五十斤，就是二十五两，加起来三百四十五两。 柴米家香菌五百七十斤，就是二百二十八两，木耳四十斤，就是二十两，一共二百四十八两。 虽然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得要死，但是从张掌柜手里接过这么多钱的时候，柴米和大伯都有些不真实。 柴米是随最后一趟牛车到回味楼，看着数量巨大的干货，柴米都有些担心张掌柜的能不能吃下。 好在张掌柜的表示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将上次买的那麻袋香菌都做成了酱，反响特别好，大东家发话有多少都可以收，柴米这才放心下来。 叔侄俩都抹了零头那点斤数，就当是损耗，毕竟量太大损耗就会越大，张掌柜的也收了两人的好意，所以给钱的时候也都是整的银锭子。 茶米比大伯少一百两，但两家加起来已经有五百多两了，不管是数量还是重量，柴米都承受不住，只能靠大伯。 张掌柜的看着叔侄俩有些愣神，提议到要不要换成银票，这样方便携带还省事。 但被两人否了，坚持表示都要银子。两人的想法是银票始终没有银子有安全感，天灾战乱银票作用不大，再加上家里人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得一家人都看过才算满足。 若是下次还有机会进大笔钱，柴米有可能会换成银票，但是这次确实不用，于是叔侄俩背着五百多两银子回了家。 因为李顺叔也跟着忙了一天，中午也只是买了包子对付一下，叔侄俩都觉得有些对不住。 茶米要多给些路费，被大伯抢了先，又给了两百个铜板，李顺是知道两家卖了很多香菌的，虽然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具体多少，但是看量也不会少，也没拒绝把钱接了，还说有事就找他。 柴米和大伯回到家，柴爷爷才开口开始吃饭，姐弟仨又是在大伯家蹭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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