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九月十五大集

九月十五大集。 天微微亮，柴米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即使宅子在胡同里，也有各种叫卖声传来。 这宅子昨天睡了一个晚上，感觉还不错，老话说，能睡个好觉的地方都不差。 但如果真的只是姐弟仨住这儿的话，难免会有人惦记，来个小毛贼什么的，柴米她们都应付不了。 柴米心想：还是得买几个下人，大伯也不是一直都有空的，不能一直靠大伯，买来的下人可以随意用，但在镇上买也不合适，找个机会到府城去看看。 柴醋柴茶昨天晚上第一次住这个宅子，一开始还兴奋得不行，被柴米强势闭嘴才睡着。 仨人睡一个被窝，现在柴米一起床，他们两个也醒了，柴米将他们从床上提起来，洗漱完了，就背着背篓，一手一个小孩出门。 先去一趟临街的铺子，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都去借口卖包子去了，但铺子那儿会有人看着吧。 上次大集快结束时，柴老大花了几百个铜板买了辆二手的板车，这次应该省事很多，不用像以前一样一趟趟的跑来跑去。 到铺子一看，果然，还有人守着，这次是柴爷爷留在铺子蒸包子，柴奶奶他们都到街口去了。 看爷爷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走开，柴米和爷爷打过招呼后，就带着弟弟妹妹去采购了。 这次柴米带了十两银子，家里留下二百七十两多，就打算大买特买的。 别的不说，得先吃饱饭，问过两个孩子的意见，还是决定去吃面。 依旧是那个面馆，一碗香香的面条下肚，姐弟三个都吃撑了，虽然花了三十个铜板，但大家喜欢也值得。 吃过面条，柴米拉着弟弟妹妹慢悠悠的逛起来。 因为今天不赶时间，柴米先溜达到老柴家的包子摊，看到大家都挺忙的，生意也很好，顾客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的，柴米待了一会，就打招呼走了。 柴碗和柴花也想逛街，但家里人都忙着，不让他们去，两人只能看着柴米牵着柴醋柴茶远去的背影，柴米觉得这目光都快实质化了，让人无端的不舒服。 连忙找了个毯子看看，避开了那幽怨的目光。 好巧不巧，柴米看的摊子是前面买佛手瓜和辣椒的种子摊儿，这老板还记得喜欢买番椒的小孩，连忙招呼柴米，要买些什么？ 柴米觉得自己暂时没有什么要买的，但想到小荒山的规划，金银花旁边的那块地原本是用来载茶树的，只不过茶树没找到，今年情况也特殊，就载了些辣椒。 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柴米还是想试试，不行就自己去府城看看去。 柴米让老板忙其他的去，自己看看，等看到想要的再和他说。 柴醋柴茶不懂那些种子，两人在辨别是什么种子，意见不统一还有要吵起来的意思，老板知道这是柴米的双胞胎弟弟妹妹，还好心的给两人解惑，两个孩子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后，又开始讨论起下一个种子来。 柴米看了看老板，他没有厌恶或者不耐烦的神色，不轻不重的对两个孩子说了句：“乖一点，别捣乱！”就开始自己看起种子来。 发现有几种不认识的菜种子，柴米一样拿了些，家里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添些新的菜了。 看到辣椒没多少，柴米好奇的问了问，才知道野外的老板他摘了挺多，但被柴米他们买完了，这麻袋里的是最后的了。 柴米想了想家里的辣椒虽然还有，但最近用量大，新的辣椒还没出来，而且青椒和红椒的味道不一样，还是将辣椒都买了下来。 辣椒和菜种就花了柴米八十个铜板，柴米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开口问道：“老板，你这儿怎么没有茶果啊？我还想着买些茶果回去种呢？” 老板听到柴米这么说，觉得有些好奇，买菜这个对于农家孩子来说，认识也正常，怎么还对茶也懂吗？ 索性问道：“怎么，你还知道茶果，你想要种茶树吗？家里有人会制茶？” 柴米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会，只能含糊道：“我家以前是逃荒过来的，家里人会制茶，今年家里买了些荒地，种粮食不划算，想着能种茶树是最好，所以问问老板你这有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花些时间上府城去看看了，毕竟茶树的种类也多，亲眼看了更放心，要不是和老板你打了这么多交道，我也不敢开口问。” 老板听柴米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小孩家里是有懂行的，他的种子有大部分都是从府城进的货，自然知道有没有茶树，可只听说过买茶树苗的，还没听说过买茶果的。 自己亲戚家就有几棵大茶树，但不会制茶，就只能简单的晒晒，自家吃还行，用作其他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想到那些大茶树，老板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开口问道：“我亲戚家倒是有大茶树，上面结了些茶果，但我怎么证明带来的都是好的茶果呢，要不你想要我就给你买一些茶树过来？咱们老相识了，到时候你给个辛苦钱就行。” 柴米听到老板这么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还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呢，真想不到峰回路转。 但不亲眼见到茶树柴米也不放心，因为茶树也有油茶树，专门结果子的，果子可以榨出茶油。但柴米要的是发茶叶的，所以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听老板一说，才知道他家里距离府城已经不算远了，柴米过去也得来回一天，这样确实是没办法过去了，家里都有事，没有牛车，柴米也没办法自己走一趟。 想到茶果的成熟期一般在十月至十一月上旬。这一时期被认为是油茶果采摘的最佳时期，其中“寒露早、立冬迟、霜降采收正当时”的说法，进一步指出了采摘茶果的具体时节。 还有充足的时间，于是和老板约定好，让他下次大集的时候扯几枝茶树枝过来，让柴米看看是否是想要的茶树品种，如果是，那等十月十五大集的时候就让老板摘了带来，柴米尽数买下；若不是，那就给老板一批辛苦费。 商定好后，柴米又和老板打听了些府城的情况，想着等有机会去的时候，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柴醋柴茶看姐姐和老板聊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待不住了，一直拽着姐姐的手想要走。 柴米没办法，草草结束了和老板的聊天，请老板帮忙将种子辣椒放到背篓里自己背着，反正也不算重，这才一手一个孩子带着他们往前走。 有卖小玩意儿的摊子，柴醋柴茶看见就走不动道，柴米就留下来一起看。 双胞胎都带了钱来，柴米规定只能带三十个铜板，但两人有没有多带柴米就不管了，反正钱给出去了，怎么用是他们的事情。 两个人是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一直挑挑拣拣的，柴米问了问价格，都不算很贵，都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以内，于是出声道：“待会儿还有事，咱们不能一直在这挑选东西，你们两个一人可以选两件东西，想好了选什么，这次姐姐不帮你们付钱，你们自己付。” 柴醋柴茶听姐姐这么一说，才连忙在摊子上好好看起来，生怕漏过自己喜欢的。 最后，柴醋买了一副弹弓，还挑了几条自己喜欢的发带；柴茶挑了喜欢的头花和发带，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镯子，黑乎乎的，大小正适合柴茶戴。 柴米看他们都拿好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但发现已经超出六十个铜板，没办法，只能自己上阵给弟弟妹妹讲价，经过一番口舌，最后以六十个铜板的价格拿下，双胞胎高兴得不行。 牵着弟弟妹妹往前走，看到有卖布的摊子，柴米上前看了看，确实有中意的，但一问就觉得价格太贵了，应该是看她小孩子，报的价格比布庄都贵。 没办法，柴米只能先将位置记下，打算等大伯母和柴奶奶她们忙完了，请她们一起来买，还能砍下价格来。 走到布庄，想到随身带着的条子，柴米走进去问了问店家，店家还记得柴米这小孩，碎布也已经运来一些了，但不多。 柴米随着店家到库房看了看，确实不太多，大小不一的碎布，就两大包，要是做成大枕头，估计只能做两个，要是做成小的，可以做三个。 柴米现在自己也拿不走，只能先让老板帮忙留着，等待会再过来拿，钱就从那五百个铜板里面扣。 虽然枕头有着落了，但是也没完全有，可这事儿也急不来，柴米没办法，只能耐住性子。 出了布庄的门，柴米拉着弟弟妹妹就往活禽那块地儿赶。 由于活禽牲口这些的味道太大，要是在市井里面，会影响到大家，所以专门划出来一块地方，在街口外，专门给大家做活禽牲口的生意。 柴米这次铁了心的想买鸡，现在正是要做早饭的时候，卖鸡的应该也多，所以柴米想去看看。 上次柴米和柴爷爷就是来这边买小鸡仔的，这次顺着记忆走，还没到就闻到了很大的味道。 柴醋柴茶都受不住了，连连说着臭。 柴米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在每个摊子面前都过一遍，看哪些摊有鸡卖，顺带问问价格，等待会好讨价还价。 路过卖大牲口的地方，柴米看到了牛，虽然朝廷规定不可以杀牛，每条牛都得去衙门搞凭证，但作为农家的给力助手，买卖牛的生意还是很火爆，市场里牛也多，得有十条左右。 柴米姐弟仨兴致勃勃的看着，但因为是小孩，没人招呼她们，柴米也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一边走还看见了没见过的马匹，现在马是大户人家用的，价格昂贵，速度快，但力气比牛小，农家一般不会买。 小城镇上有两匹马卖，但柴米看着精神不太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驴力气比马大些，但比较倔，要是让柴米选，柴米宁愿选骡子。 骡子是驴和马的杂交，力气大，速度也够用，又不是行军打仗，在农家就是跑跑腿，也够用了，柴米家不需要耕地，其实骡子比牛更适合。 只不过柴米没看到有卖骡子的。 还有卖猪仔的，卖鸡鸭鹅的都有，柴米还看到卖兔子的，柴茶看到可爱的兔子一下子没忍住，就想伸手摸，柴米连忙拉着，就怕她被咬到。 可惜家里现在不适合养兔子，柴米只能告诉柴茶等家里现在没喂的东西，会死的，等明年再给她买。 主要原因是兔子会打洞，家里的屋子也要重新盖，暂时不适合养，也没地方养，等明年如果采茶还感兴趣，再买也不迟。 一路走一路看，柴醋柴茶已经被没见过的东西看花眼，即使味道依旧难闻，可她们也没再闹腾，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时不时的问柴米几句。 等逛完那块地方，柴米心里已经有底了。 直奔包子摊儿，看大家都还在，柴米将柴醋柴茶交给柴锅大哥帮忙看着，让柴大伯和自己一起去买鸡。 但柴奶奶一听说要买鸡，不放心儿子和孙女，于是决定自己陪孙女跑一趟，柴老大留下来帮忙。 柴米带着奶奶一个个的看自己中意的摊子，柴奶奶懂得多，帮柴米筛选了几个摊子，然后就出手了。 柴米原本打算买两只公鸡，三只母鸡，五百个铜板的预算，但想不到事情不在计划之内。 柴奶奶一听柴米要买这么多鸡，第一时间就是反对，柴米没办法，只能打感情牌，说姐弟仨都没吃过鸡肉，闻到香气都流口水，家里的鸡蛋也不够吃，都在长身体，到时候营养不够拖成小矮子，柴米没脸去祭拜父母。 一通煽情，柴奶奶也被感染得红了眼眶，最后，发挥了她最大的潜力，用五百个铜板就帮柴米买了四只母鸡，三只公鸡，虽然有只小一些，但柴米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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