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曳醒来。</p>
慈安哼唧哼唧地不想起来。</p>
苏曳在她雪霜一般的腚上轻轻拍了一计道：“你继续睡吧。”</p>
然后，他自己起来，在奴婢的服侍下沐浴更衣。</p>
今天不必上朝，但还是要进宫处理政务。</p>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道：“主子，倭仁大概快要不行了，临死之前，想要求见主子。”</p>
此人十六岁的少年，英姿勃发，正是袁甲三的孙子袁世凯。</p>
对于历史上的袁世凯，苏曳是贬大过于褒。</p>
但对于眼前的袁世凯却是非常器重的，毕竟少年英才，有大大打磨的空间。</p>
他有三个弟子，王正谊，洪天贵，袁世凯。</p>
如今王正谊已经是帝国中将了，西北战区的二把手。</p>
洪天贵也已经二十六岁，去年便结婚生子了，如今在日本。</p>
此时，已经没有驻日公使一职了，只有驻日大臣，依旧是给了曾纪泽。</p>
而洪天贵，便是曾纪泽的副手，而且还掌管了一支六千人的军队。</p>
所以轮到十六岁的袁世凯跟在苏曳身边学习了，他的祖父袁甲三终究还是在两年前离世了，比历史上增寿了十年。</p>
最终致仕的时候，已经是军机大臣，上书房大臣。</p>
死了之后，谥号文忠。</p>
苏曳点头道：“准备好人参，吃过早饭后，便去倭仁府上。”</p>
……</p>
一个时辰后。</p>
倭仁宅邸大门全开，所有人跪满了一地。</p>
“奴才恭迎主子。”</p>
虽然倭仁快要死了，但因为苏曳的到来，他的家人目中充满哀色的同时，也带着激动。</p>
苏曳的到来，已经是代表着君主驾临了。</p>
这不但是莫大的荣幸，更是对倭仁一家的巨大肯定，某种程度上也是未来前途的保证。</p>
倭仁也比历史上增寿了不少，而且前段时间身体也都很好的。</p>
但只从上一次宫廷风波，他站在慈安这边，支持废黜同治皇帝和慈禧太后后，回家就直接病倒了。</p>
很快……就已经病入膏肓。</p>
不管是太医，还是苏曳这边的大夫，都已经判定，无力回天。</p>
慈禧的话，还是重创了倭仁的精神支柱。</p>
当然哪怕慈禧不说，倭仁的精神还是会遭到毁灭性打击。</p>
首先他是同治皇帝的老师，其次他是清朝的忠臣。</p>
但是，他又要去否定这个皇帝，否定这个朝廷。</p>
这也等于是彻底否定他自己。</p>
见到苏曳前来，倭仁挣扎地便要下床叩拜。</p>
“不必了，倭师傅有什么话，尽情可以对我说。”苏曳上前，轻轻按住倭仁的手臂。</p>
顿时间，其他人全部退了出来。</p>
“有些事情，臣看不清楚，也不敢妄自判断，更不敢劝您什么。”倭仁道：“但是有一件事情，臣觉得不说出来，还是死不瞑目。”</p>
苏曳缓缓道：“可是对全面西化之忧虑？”</p>
倭仁浑浊的目光顿时充满了不可思议，足足好一会儿，他叹息道：“真是百年不遇，甚至千年不遇的英明之主啊。”</p>
“当下的洋务运动，臣看不懂，也学不明白，但是眼看着国家越来越强了，这肯定是对的，是大好事。”</p>
“但是臣也有些惶恐，有些畏惧，难道要将我中华正统全盘否定，全盘抛弃了吗？”</p>
“虽然旨意还没有下，但是新式学堂如火如荼，未来科举也一定会全面改革，就这种……潮流。”</p>
“对，新名词，潮流。就这种潮流，让臣很害怕，未来之中华，还是中华吗？”</p>
苏曳握住他的手臂，缓缓道：“倭仁师傅请放心，当下我们西化，我们学习洋人的东西，甚至抛弃了很多中华传统。那是因为不得不如此，因为腐朽传统阻力太大了，不得不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等到奔跑了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我们这个国家的工业已经是世界第一了，到时候整个西方列强都会团结起来，敌视我们一家。”</p>
“而到那个时候，靠西洋列强的那一套，或许是无法战胜整个西方世界的。”</p>
“毕竟，完全学习对方，模仿者终究是有天花板的。”</p>
“届时，就需要重新塑造我们的价值体系，精神体系，重塑一个中华的内核，只有如此才能战胜整个西方世界。”</p>
“所以，中华的很多东西，都会回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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