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然情绪从没有这么大起伏。</p>
本来只准备晚点休息，结果太烦躁，设计稿修修改改怎么都不满意，等两个设计稿初稿敲定才发现外面天都微亮。</p>
去厨房冲杯咖啡，桑然也不准备再睡觉。</p>
等桑柠起床，便送她去学校。</p>
路上桑然提起昨天上学的初体验如何。</p>
桑柠仔细回想：“嗯还不错，就是幼稚园的小屁孩太幼稚了，好几个上大班都还尿裤子呢！”</p>
她一开口就刹不住车，滔滔不绝讲述她的所见所闻。</p>
对于桑柠来说这些都是新鲜体验，几乎所有人都与她拥有相似的长相，也都说着华国话。</p>
桑柠的华语其实还是带着些口音的，不算太标准。</p>
班上许多同学都对她特别关注，一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好看，二就是因为她个性突出。</p>
她有些苦恼的说着：“好几个人都让我当他们老大，我才不收这么笨的小弟呢。”</p>
桑然安静听着，不时给予回应。</p>
她属于放养式家长，不想干涉桑柠对于外界的体验和自我感受。</p>
她希望她可以完完全全靠自己去领悟，找到与其他人最舒适的相处方式，其中可以不掺杂母亲的影响和意识。</p>
桑柠说的起劲时突然停下，小脸挂上认真：</p>
“妈妈，华国的人怎么都有爸爸啊？”</p>
她之前在国外单亲家庭还是十分常见，昨天与他们接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个班级只有她没有爸爸。</p>
桑然思忖着开口：</p>
“我个人认为是社会环境导致的吧。”</p>
桑柠腿不够长，在车座上勉强能够到底。</p>
她只好踮起脚，胳膊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腮，认真等待桑然发表观点。</p>
“因为在我们国内这个大环境中，单亲家庭是不太被认可的，大家会下意识认为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人缺爱，心理不健全。许多家庭为了维持在社会面前的形象，选择忍下对另一半的不满，维持外在的体面。”</p>
桑然问：“你会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不公平吗？”</p>
既然谈到这个话题，桑然想听听桑柠的看法。</p>
桑柠是真聪明，她很快就明白桑然的解释，随后郑重回答自己的观点：</p>
“没有什么公平吧，如果我硬要一个公平，这对于妈妈来说就是不公平的，安妮老师之前说过，在一段关系中没有谁应该为谁付出，妈妈也有自己的人生可以选择。”</p>
前排的司机一直安静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车辆刚好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p>
他转头：“你女儿教育的真好，看着人不大，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p>
桑然听到他的夸赞自然开心，礼貌回笑：“谢谢。”</p>
随后她又问桑柠：“那你自己的想法呢？”</p>
桑柠实话实说：“我是羡慕的，但是比起随便找一个爸爸，我更希望妈妈可以开心。”</p>
桑然没忍住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又觉得不够，轻捏她的小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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