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分钟我们就到了。】</p>
陈俞收到了朱莉娅的短信，便从正在分析长生小鼠细胞的菲尼克斯身边走开了。菲尼克斯是下午两点才姗姗来到公司。他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一切正常。然后两人就星源蛋白注入胚胎一事进行了简短的讨论。</p>
在经过秘书办公桌前时，帕琳起身，提醒说：“陈博士，还有五分钟就是预约市长先生的时间。”</p>
“合同准备好了吗？”陈俞边问边推玻璃门。</p>
“已经放在你的桌上了。”帕琳回答。</p>
五分钟后，布里松市长的身影出现了，他牵着一条步履蹒跚的黑杜宾，缓慢地走着。陈俞见状，便主动走出办公室，帕琳忙紧随其后，先于陈俞一步，推开了面前的门。</p>
陈俞走出门去，迎向布里松市长。</p>
“陈博士，这是卡尔。”布里松市长先于陈俞开口道，然后他停下来，用手轻抚着卡尔的头。</p>
卡尔发出哼呼哼呼的喘气声，每一口喘气带着一种艰难的意味，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样。陈俞低下头去见这条叫卡尔的黑杜宾毛色黯淡，骨瘦如柴。臀部包着的一圈尿布湿，使它的身形显得更加衰颓，仿佛要坍塌。它的胡须弯曲而苍白，宛如失去了水份，双眼也浑浊着就像要失明。</p>
即使是站着，卡尔的身体也摇晃不止。四肢的关节都有些变形，这是衰老造成的肌肉萎缩，大量钙质流失的必然结果。要不是有着四条腿，恐怕它都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到这里来。虽然事实上，它也没走几步。毕竟一路上都是坐车，到了地下停车场，走了几步后就进入了电梯。</p>
现在，它身形瑟瑟地抖起来，尾巴如一条旧皮绳紧紧地贴在裹着尿布湿的屁股后面，夹在干枯的两腿之间。或许是由于太过于恐惧，它口水突然淌出来了，一股一股地流到地板上，形成浑浊的一滩黏液。</p>
“卡尔，别怕，陈博士不是来伤害你的，是来帮助你的。”市长拿出纸巾，一边擦拭着卡尔的嘴，一边温和地说道。</p>
然后，市长蹲下身来，抱住卡尔，就像父亲抱着重病的儿子，一边轻抚着它嶙嶙突秃的背脊，一边在它耳边轻语。</p>
“你和我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旅程。我们一起加油。卡尔，为了我，加油，好吗？”市长用几近恳求的语气说。</p>
卡尔似乎听懂了，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现出几丝亮光，它发出了一阵阵含混不清的呼气和吸气声，仿佛一个即将就木的老人在含混的说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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