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们对儿子们的关心少得可怜

那天晚上，我问莫丽： “喂，莫丽，孩子们不在家，你不觉得寂寞吗？” “你今天从白天开始就有点奇怪。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只是觉得，那些孩子在家的时候似乎更开心。” “开什么玩笑！他们早就不是我们的孩子了！即使他们在家，我也从没觉得开心过！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莫丽立刻回了我一句，并用惊愕的表情瞪着我。 “你该不会又想要孩子了吧？够了！金妮是个好孩子，但谁能保证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好孩子呢？要是再生出那种孩子，麻烦可大了！ 比尔，我曾以为他是个好孩子，可我看错了！是他向你哥哥打的小报告吧？而且，他连一次都没回家，直接去了你哥哥家，真是太过分了！ 早知道就不该带比尔去见你哥哥！你哥哥看见比尔像极了他的母亲，就盯上他了。比尔选择了他，而不是我们！这简直是对我们的一大背叛！我对比尔那么好，可他却恩将仇报！他那副样子让我想起了你母亲，甚至像极了那个从布莱克家嫁到普鲁维特家的狡猾女人，难怪我当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查理也总是对我的方法指指点点，真是让我心惊胆战。有一次，你不在家，他竟然把外面的木头劈得粉碎，仿佛随时会杀了我一样！ 弗雷德和乔治更是只知道闹腾，给我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材料，做了很多没用的东西，简直是折磨！他们还拆了我亲手织的圣诞毛衣！我辛辛苦苦做的啊！他们甚至还说，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责备的事情！真是不可理喻的孩子们。 还有罗恩，我最讨厌他了。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虽然他从来没表现出反抗的态度，但他的眼神……那可不是婴儿该有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那眼神跟你哥哥的一模一样！我从第一次见你哥哥就讨厌他，而罗恩向比尔打小报告的事，肯定也是他的主意！ 生孩子容易，可如果又生出这样的孩子怎么办？” 听到这番话，我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情绪。那些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竟然觉得他们只是这样的存在吗？的确，罗恩更像我的哥哥，他总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人和事，就像我哥哥那样。 现在我明白了，罗恩当时是在评估我们。他的精神年龄比我们高得多，他一直在观察我们，判断我们是否配得上做他的父母。或许，在他心中，我们已经不合格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忍受了很久，从未抱怨过自己的待遇。倒是他的哥哥们，常常对我们如何对待罗恩提出意见，而罗恩却总是默默忍耐，从不说一句。 我想，直到我们对珀西的冷漠让他再也忍无可忍了吧。 你们根本不配做父母，我不需要你们了。 罗恩当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然后，他联系了比尔，为了珀西，而不是为了自己。罗恩从来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的。 “……那珀西呢？” “嗯，那孩子还算过得去吧。但他也没什么大用处。他在不在家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也没能让弟弟们听话啊。而且，后来他的反应变得越来越冷淡，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事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永远不知道。或许会生出像金妮那样的好孩子，但我可不愿再经历那种痛苦了。 我不想再受更多的苦了。 亲爱的，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我们有金妮就够了。连你哥哥都说要好好照顾金妮。” “……嗯，是啊。” 我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莫丽似乎很满意，露出了笑容。我差点问出口：你是按照有用没用来衡量孩子的价值吗？但我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哥哥确实说要好好照顾金妮，但他并不是那个意思。然而，我连金妮都没能好好抚养，怎么还能奢望更多的孩子呢？我们连让那些孩子幸福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再生育呢？ 我们把珀西逼到了那样的地步。珀西的心早已在哭泣，他早已达到了极限。或许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情感，选择了把自己封闭起来……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们竟然对那时的珀西视而不见。我和莫丽一样，都是罪人。 唉……我真的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查理在比尔走后充当了父母的角色。所以，当查理去了霍格沃茨后，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人履行父母的职责了。我和莫丽从未真正扮演过父母的角色，照顾双胞胎和罗恩的是他们的大哥们。当他们去上霍格沃茨后，我们才真正接触到这些孩子，而珀西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重担。他和我们相处得并不融洽，时常陷入左右为难的痛苦中。我回想起莫丽曾让最小的三个孩子饿肚子时，珀西比任何人都更痛苦。他甚至试图偷偷给弟弟们送食物，却被莫丽发现并狠狠训斥。 现在我才意识到，本应该是我去保护他们，我才是那个应该偷偷给他们送食物的人。 不，根本不应该让孩子们经历那种程度的惩罚，他们根本没有犯下那样的错。 珀西是个善良的孩子，才会遭受这一切。他一直在努力维系着弟弟们和我们的关系！没有他，我们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了。他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可我们却从未意识到这一点，甚至对他如此苛刻，这才导致双胞胎和罗恩最终选择离开家。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珀西，不是为了自己。 我们从未关心过珀西的感受。为什么我们能对他漠不关心呢？弟弟们一直在竭尽全力照顾他。 是啊，珀西在被带走之前已经放弃了吃饭。弟弟们拼命想让他吃点东西。 唉……他可能随时都会死去。正因如此，他们联系了比尔，求哥哥收留他。罗恩说我们不配做父母，他离开了家，这话完全正确。我们甚至不如同住的人…… 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感到无比痛苦。 “怎么了？” “……我们当初没能及时意识到珀西的状况，我现在才明白，我们真的不配做父母。” “你怎么能说出和罗恩一样的话！我们可是给了他们一个温暖的家啊！” “那不过是我们单方面的认为吧？ 动不动就让他们饿肚子，连御寒的衣服都不给，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自己动手制作保暖的东西，而我们却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没收。这样的父母正常吗？ 我们唯一珍视的孩子，只有金妮。” “这有什么不对吗！金妮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那只是对你来说吧？一个按你想法行事的孩子对你来说是好孩子。以前都是些不听话的男孩子，这让你更偏爱金妮。但男孩子不就是那样吗？ 他们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本应该平等对待，但却没有那样做。因为金妮是唯一的女孩，所以她一定是忍受了我们对她的溺爱。可我们连作为父母最基本的照顾都放弃了吧？对他们来说，这个家根本没有温暖。” “不是这样的！破坏温暖家庭的是他们！是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家庭！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说到这里，莫丽开始哭泣。 哥哥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你一直都只是附和莫丽的话。是的，他说得对。我爱莫丽，即使发生了这些事，我依然爱她。看到莫丽哭泣，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让她哭，于是轻轻抱住了她。 “对不起，莫丽。但是，作为父母我们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这是真的吧？” 莫丽轻声重复着“不，不是这样的”。 “但是我们的儿子们可不这么认为。所以，他们离开了。我们让珀西精神崩溃，这毫无疑问是我们的错。” “不，他们错了！是弗雷德、乔治和罗恩三个人把他逼到那种地步的，不是我！”莫丽哭着坚持。 在莫丽哭累后，她睡着了。 第二天，莫丽若无其事地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此，她再也没有提过儿子们的事情。我本想再多谈谈，但每次尝试开口，莫丽都会明显拒绝，或发怒或哭泣，无法继续讨论下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某一天，我无意间发现金妮的房门开着，我往里瞧了一眼。 书架上摆满了我们从儿子们那里收回来的东西。房间里塞满了衣服和各种杂物，像个可爱的小女孩的房间。然而那些东西显得格格不入。 我记得曾告诉儿子们把东西让给金妮。但现在回想起来，儿子们的房间从来没有堆满过那么多东西。每样东西他们都会珍惜地一起使用，直到磨损得不能再用为止，甚至连垃圾他们都会想办法再利用。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即使是穷得出名的韦斯莱家，我也从来没有像他们那样珍惜物品。每当物品还未彻底损坏时，我总能得到新的替代品。真是个糟糕的父亲。回想起来，我的父亲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总是我的哥哥努力筹划、应付生活的艰难。 ……啊，也许我竟然继承了最不该继承的部分。 我曾发誓不会成为像父亲那样的父亲。我也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可是，现在才想起哥哥的忠告。哥哥曾经说过，我和莫丽都太梦幻了，作为恋爱对象或许很有趣，但婚姻是现实的，必须面对现实问题。若是双方都不踏实，终将遭遇困难。所以，哥哥劝我在结婚前先整理好自己的生活。可是我和莫丽什么都没解释就结婚了，把后续的烂摊子丢给了家人，我们自己没有承担任何责任。被断绝关系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们一直不愿面对现实。金妮得到了太多东西，而我们对儿子们的关心却少得可怜…… 儿子们说过，他们珍视的东西不想给金妮。金妮已经拥有了许多，却还要拿走他们的东西。即便是罗恩，他虽然从不抱怨自己的待遇，却曾拼命请求我们不要夺走他和哥哥们的珍宝。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我什么都没看到，或者说，我选择了视而不见。 正当我愣神时，金妮走了过来。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不过，书架上的那些东西，不是你哥哥们最喜欢的吗？现在还不晚，把它们还给他们吧。” “为什么要还给他们？那些东西已经是我的了，我收下了啊。” “可是，你的房间已经堆满了东西。要是有新东西，你没地方放了。不如把那些还给他们吧？” “那我可以把那些东西移到哥哥们以前的房间里嘛。他们已经不在了，我可以自由使用那个房间。干脆把那个房间变成我的房间好了。” “可是，金妮你又不玩那些东西吧？不如还给他们吧？” “真奇怪的爸爸。我从来没用过那些东西，它们摆在那里挺好的。” 金妮一脸不解，丝毫没有愧疚感。我被她的反应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便离开去找莫丽了。 我该怎么办呢？ 我真是个糟糕的父亲。但现在，只剩下金妮了。我必须好好养育她，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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