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 裴问礼走进包间细细打量一圈,环境干净朴素,还行。他走到床前停下脚步,床不大不小,两个人睡正好。他得出结论,能睡就行。 小文帮他们安排厢房的同时,白虎也没歇着,他向老板打听李氏:“老板,我们最近听说李家养了批精马啊,特地慕名而来,就想看看这传闻中的精马究竟如何。如果是上乘,我们赤胆营就买了。” “那批精马李家不想卖。不过说你是赤胆营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卖不卖。”老板说完,就看见几个商人走下楼出门,他指向那些商人,“他们也是慕名而来。最近我们这儿办看马会,外地商人可多了。” “看马会。”白虎缓缓念出心中疑惑,他赶忙追问道,“这大场面,李家总会来吧。” 李家是凉州的当地士族,看马会这种盛大的场面,李家不来主持一下。 “李家当然来啊,听说他们要拉最好的马出来给大伙儿见识见识。”老板笑呵着,他也想一睹精马的芳容。 “嚯,你这么说,我也来兴趣了。”白虎兴致勃勃,他故意说道,“你说,李家好马不卖,不会就是想拿出来炫耀一下吧。” 老板惊讶于他的想法,否认道:“不会吧?!那批精马只是拿来炫耀,也太埋汰它的马生了。” 白虎低头拨弄着算盘,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为何不卖,我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这个……”老板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我偷偷告诉你吧。那批精马应该是帮哪位大人物养的。想知道的话,得去问问李家的人。” “这样啊,谢了老板。”白虎笑盈盈从兜里掏出碎银子,递给老板。 繁华喧闹的街道,路边有一个卖烧饼的摊,在大雪天热气腾腾的,摊外摆放着一张圆桌,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烧饼。 “所以,我们得混进看马会,接触到李家的人。”青龙复述一遍,白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看马会能进去的都是各地有头有脸的商人,裴郎中可以借用姜家身份,我们呢怎么混进去?”青龙提出疑问。 白虎往青龙身上擦干净手指上的油,笑嘻嘻道:“好说!小将军扮作他的侍卫,和那个小兄弟一起。我们在外围好照应你们。” 封长诀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白虎无庸置辩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小将军,这个得你自己查,我们的任务是护你周全。” 封长诀认栽:“行行行,我来就我来。但是我做侍卫他们会不会看出来?比如,看我的气质啊……” “哈哈……”白虎手中的小杯子都笑得拿不稳了,水泼洒出来,“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小将军,你什么气质啊!你气质一看就是当侍卫的料,很纯的习武之人。” 就连金保和青龙都没忍住笑了。 封长诀:“……” 裴问礼眼睛弯成月牙状,他笑着安慰道:“他们胡说的,别信。” “呵,晚了,我已经信了。”封长诀冷嗤一声,气急败坏地又去找烧饼摊摊主买了两个大烧饼嚼。 看马会举办前一日晚上,封长诀刚躺下,正在思索怎么样装侍卫装得像一点,突然听到门被敲响了。 打开那扇破旧的木门,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然而,当目光落在前方时,却让人不禁为之惊艳。只见一个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袭襦白色宽袖袍子随风飘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长发随意地垂落在肩头,没有束起。他的容貌美丽,眉宇间却透着淡淡的英气,但眼神却又流露出一种深邃的温柔和宁静。 这样的气质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有一种超脱尘世的高雅,又有着一种亲切近人的温暖。 “睡了吗?”裴问礼轻声问道。 封长诀回道:“刚躺下,没睡着。出什么事了?” 裴问礼笑得生动:“没什么,在想明日该怎么称呼你。” 毕竟要装成侍卫,姓名不能太惹眼。 “随便呗……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封长诀对称呼这件事完全不在乎。 “卿卿。” 封长诀怔住,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脖子到脸全红透了。 “你……乱说什么?” 裴问礼欣赏着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脸红的模样,眼神如同摄魂的钩子,看得封长诀快溶进他的目光里了。 “你说的,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个不行!” 封长诀还是看过话本、读过几首情诗的。 裴问礼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他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沮丧的样子,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般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你希望我用什么样的称呼来叫你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人不禁想要听从他的话语。 封长诀脑中浮现万种亲密称呼,他正义地打断脑袋里歪七歪八的思绪,义正言辞道:“我在家中排行老大,我又属龙,你叫我大龙吧。” 裴问礼:“……”不如卿卿。 “你不先熟悉一下我的称呼吗?”封长诀似乎很喜欢看他吃瘪,故意问道。 裴问礼按了按眉心,按他说的做,轻声道:“大龙。” “哎,少爷。”封长诀笑着应和,他正准备关门,“少爷早点睡。” 裴问礼一只手挡住了他要关的门,他倾身靠近封长诀,垂眸望着他:“作为我的侍卫,就放任少爷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厢房,万一我遇刺了……” 封长诀是读懂他的意思了,非要住进来不可,他无奈笑笑:“少爷,害怕的话,需要我帮你叫你的小跟班吗?” 裴问礼狭长的眼眸中有几分迷离,瞳孔深处有毫不掩饰的欲色。他盯住封长诀的眼睛,声音微哑:“怎么办啊,我只想要你。” 封长诀一愣,他感觉今晚的裴问礼很不一样,比平常多了几分妩媚,仿佛每一句话都踩在他的心上一样。 他实在没法拒绝。 “行吧。” 裴问礼没想到封长诀这么好说话,就让他直接进房了? “少爷睡好,我就在床边守着你,保证你不会受到一点袭击。” 封长诀关上门后,就干坐在床边的小凳子那儿。 裴问礼:“……” 什么榆木脑袋。 一个时辰后,裴问礼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他,封长诀好像在思考什么。 封长诀在思考他们的关系,他们若要在一起,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考虑的东西多,不考虑不就行了。 “你守着不累吗?” ——想这么多不累吗? 裴问礼的出声打断了封长诀的思绪,后者看出他的心思,凑到他面前,盯着眼前人眉眼如画,痞痞一笑:“少爷,身为侍卫,守护你可是我的职责。怎么会累呢?” 故意的。 裴问礼看出来了。 “裴问礼,你想和我睡就直说嘛。”封长诀打趣地笑笑。 “你总躲着我,我哪敢直接和你提啊。”裴问礼苦笑一声。 “那是因为我那时候还不知该怎么看待和面对……”封长诀忽然笑出声,他眼眸在黑夜里很亮,“不过,我刚刚想明白了。只谈当下,不谈以后。如何?” 只谈当下,不谈以后。 这句话是当初和福泽镖局分开时说出口的,现如今用在他们的关系上恰好。 两人不必考虑那么多,活在当下。 裴问礼用眼神临摹着他的眉眼,最后视线停留在他姣好饱满的唇上。 “那你,可以予我一个吻吗?” 封长诀笑了,搞半天裴问礼就这么说了一句。 他弯腰在裴问礼的额上落下一吻,他也没亲过人,脸红得发烫。 “不是这。” 裴问礼说完,不知哪来的劲,拉过他的衣领往下一扯。封长诀还没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动作,就碰到他的唇了。 刹那间,封长诀挣扎着想起身,被裴问礼按住后脑勺不让动。 亲了有一小会,裴问礼才满意地松开他,封长诀大口呼吸着,心乱如麻。 封长诀有点不敢相信,他和裴问礼亲了! 之前只敢借话本在脑海里幻想,现在竟然成真了。 裴问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一样,痒痒的,让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热流涌上了他的脸颊,如同一团火在燃烧。他的脸开始发热发烫,这股热潮从耳根蔓延至脖颈,再到胸口,最后弥漫全身。 他眉眼一弯,佯咳几声,偏开脸道:“睡吧。” 封长诀抓狂道:“这我还怎么睡?!” “既然你睡意全无,不如我们接着做些打发时间的事。”裴问礼说完就想到刚才的亲吻,时间太短,他还没好好感受。 封长诀没由来地感受到紧张,他飞快倒在床上闭眼。 “我又有点困了。” 闭上眼还能听到耳边的轻笑声,听得他心一颤一颤的。挨到后半夜,封长诀激动的脑袋终于有些困倦了,他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封长诀,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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