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律冷淡的声音板上钉钉，和骂叶暇时候一样让人不容反驳，这位知名律师的气场向来让他在工作上无往不利。</p>
叶暇对自家师兄的专业能力绝对百分百信任，但当对面坐着的是李寒峤的时候，他也不那么确定了。</p>
一个人坐在长桌的短边，明明是当事人，叶暇却觉得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p>
师兄拟的新协议他看过了，虽然没太看懂，但也知道偏向性太明显。</p>
协议里几乎让叶暇这边拿到了所有好处，风险则全由李寒峤那方承担。哪怕人心下意识都是利己的，叶暇的理智也觉得，李寒峤应该八成不会答应。</p>
当然，剩下的两成可能，不排除李寒峤磕到脑子的影响。</p>
如果真成了这样，那叶暇觉得，师兄会勒令他立刻卷包袱跑路——</p>
开玩笑，人都糊涂到这个地步了，那不就是连正常工作都不能了吗？不跑，难道等着留下跟破产的协议结婚对象吃糠咽菜。</p>
包房里一时间只有李寒峤翻阅合同的声音，叶暇发呆的目光随便找了个地方栖息。</p>
漂亮的手做什么都漂亮。搭在纸页上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p>
陆方律陡然清了一下嗓子，警告的目光落在叶暇脸上，盯得他讪讪收回视线，脸颊发烫。</p>
……我是个没出息的手控画画人真是对不起啊。</p>
“叶暇，你出门都不把身上的猫毛粘掉？”陆方律皱眉。</p>
叶暇还没说话，李寒峤就及其自然地开口接过问题：“陆律师不养猫，会问出这种问题也能理解。”</p>
陆方律看向他的表情多了几分深意。</p>
终于，李寒峤合上文件，再次抬头的时候，目光里像凝结着某种化不开的情绪。</p>
“这份协议，叶暇，是你也认可的吗？”</p>
叶暇迟疑。他怀疑李寒峤有言外之意，但一时间又品不出来。</p>
这个语气应该是要拒绝的意思吧……那还好，起码人没傻透，起码公司不会被他玩儿完。</p>
紧接着，他听见李寒峤轻轻地、淡淡地笑了一声，开口问询的声音都透着凉。</p>
“你把对我的关照和陪伴，全部用这种方式明码标价？”</p>
陆方律敲了敲桌面：“李先生，你们只是协议婚姻。”</p>
李寒峤没给陆方律半个眼神，只注视着叶暇，缓声问：“那你亲我的两下，又算什么呢？”</p>
话音刚落，李寒峤余光就瞥见陆方律一下变了的脸色，心底扬起属于反派的阴鸷笑容。</p>
陆方律看向叶暇的目光带着质疑。</p>
“叶暇？不是说你们是纯洁的亲亲战友关系？”</p>
叶暇摸了摸鼻尖，磕巴解释：“亲亲战友就是，亲、亲——就是亲了两下的关系。”</p>
好一个亲、亲战友。陆方律看见李寒峤愉悦地微微上挑的眉头，心里冷笑。</p>
磕到脑子？看起来不像啊，李寒峤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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