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你和小雅还有小君你们已经是高中生了,虽然在父母长辈的眼中你们仍是孩子,但从现在开始也该学着用更客观的立场,更宏观的角度去审视,听取和思考一些问题! 还是以那座大结界屏障为例,在这件事情上,你认为国家安全机构各级官员的眼光比那些非官方人士还要短浅嘛?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一群心胸狭隘,脑子里只装着争权夺利和取弊营私的粗鄙政客吗 小华呀!如果做官从政那么容易?为什么从古至今会有那么多饱学之士,达者良才,都趋之若鹜地想踏入仕途?可到头来能身居庙堂的人却寥寥无几! 难道他们只是为了那种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私欲吗?那么想赚钱的话?像我一样做个商人就好啦!既不必受体制的束缚,又不必承担什么以权谋私的违法风险! 事实上,每个立志从政的有识之士,哪个心中不怀着非凡的济世理念和远大的政治抱负? 我跟你讲小华!无论在什么年代?官员!都是社会精英阶层中的精英,他们不仅才学兼备,还经受住了各种激烈竞争的考验,还要经常承受各种压力和复杂环境的洗练,你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员。 所以,千万不要用市井流民的视角去看待官员!去妄断汇聚着这些顶层精英的政府机构做出的各种决策,这算是我作为长辈给你们的一个忠告! 如果你能真正理解我的这些话?小华!孟叔才能给你阐明,佟家血案至今都毫无进展的真正原因……” 电梯从一楼客厅上升到三楼只不过两三秒的时间,电梯里的欧阳晴华,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孟建成的话音。 其实在欧阳晴华的印象中,自己和小雅父亲相识的时间可是不短了,但接触的机会却并不多,因为他好像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忙! 记得是在小学6年级寒假期间的某天,当这位形貌清俊儒雅、举止内敛深沉的商人,到父亲在云京的住所登门拜访时,算是他们的初次谋面。 又在一年前被父亲安排到沣西县就学后,出于对小雅的倾慕自己渐渐变成了孟家的常客,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和孟叔叔碰面的次数也是历历可数! 他完全没想到这位每次相见只会热情招呼,说上几句让人听着很舒服的客套话便匆匆告辞的长辈,同自己的第一次长谈对自己的触动竟如此之大!彻底改变了以往自己对小雅的父亲只是个成功商人的浅显印象。 商人的口才通常都不会差,这一点他早有耳闻,可不曾想孟叔叔竟是这样一位于世事博学广知,于时事远见卓识,于大势洞若观火,于小节无微不至的大才!难怪自己的父亲会那么看重他! 和孟建成的这次深谈,令欧阳晴华还真有那么点儿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又在思想境界上开启了一面新大门的感触……,也令他对这位孟叔叔的感情由原来礼节上的尊重,转变成了由衷的敬重! 但对于此刻,令少年最为欣慰也最想感谢的是,孟叔叔的这番点拨,不仅让自己彻底抛下了来时心里的那个沉重的包袱,也有了足够的信心去劝慰即将听到自己带来的这个噩耗的小雅! “小雅!在……在吗?”虽说有了信心,但在敲响孟云雅卧室房门的一瞬,他仍难免紧张忐忑! “嗯?小华?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隔着房门传来孟云雅低婉清冷略带诧异的话音。 “小雅……能开门让我……看到你吗?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欧阳晴华支吾道。 “什么事……呃~~~!我在复习……,抱歉……!不想被打断,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请你……”片刻的沉默后,房内传来女孩儿更显冷拒的回应。 “呼~!”立于门后的欧阳晴华先做了个深呼吸,才缓缓开口道:“小雅!是关于小…小烨的事!”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房内传来“哗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紧接着就是“嘭嘭嘭”地板轻颤,下一秒“呼”的一下房门大开,身穿素色家居服淡雅如兰,莹润如玉,芬芳清溢的短发女孩儿便出现在门口。 “小烨……小烨有消息……怎么样了?你快说!是……”女孩儿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只见她樱唇微颤,玉面潮红,一双幽琼般的晶眸在男孩儿的脸上扫视着,是用带着哭腔近乎嘶喊的嗓音急问出一句。 只是,她的这个“是”字刚出口,就像是在男孩儿脸上的表情中读出了某种不祥的预示,霎时间脸色大变,潮红退为煞白,星瞳孕出泪光,身子开始打颤并轻轻摇晃,脚下就要向后跌步! 如今的欧阳晴华那必须是眼疾手快,他当即一探双臂用双手扶住了女孩儿的双肩,同时也带着哽咽轻喝一声:“小雅!我求求你振作一些吧?无论发生了什么?难道…咱们的人生中就只剩下恋情了吗……?”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小烨…小烨就会和我在一起,他就不会…死,不会离开我……,小烨……!呜呜……!小烨……!呜呜呜……!” 刚被他按住双肩的女孩儿在一怔之后,立即用力拧动上身挣脱了他的双手,已晶泪成溪的面庞因痛苦变得扭曲,声嘶力竭地哭骂着,竟然抬手对男孩儿做势欲打,可手臂挥到中途又软了下来,改为掩面泪如雨下! 欧阳晴华倒是早预见到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小雅会因大受打击对自己生出恨意,多半会说出一些怨恨自己的话!可他没料到女孩儿的直觉会如此敏锐,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她就料到了结果,反应还如此激烈! 望着双手掩面声泪俱下,悲恸到无法自持慢慢蹲坐到地板上的女孩儿,他极力按捺着心中如潮涌般的追悔和痛惜,连忙也蹲下身尽力用平静的语气刚轻声说了一句:“小雅!我知道这都怪我……,可我……” “你走开!你走开!呜呜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呜呜呜!你走开……!”不曾想女孩儿一边泣不成声地怨斥着,一边伸手扣住房门就要关闭。 欧阳晴华登时一惊,连忙一抬手抵住房门急切地说道:“不要!小雅!这种时候,无论你有多恨我?再怎么骂我?我都不能让你单独……” 转眼间只见女孩儿猛得坐起身改用双手推门,那苍白的小脸上是秀眉倒竖,泪眼婆娑,拼命用力推着房门同时恨涕哽咽道:“你放开!你走开!欧阳晴华你好不要脸!你快滚开……” 这下可把欧阳晴华给闹慌了,看到小雅这副悲愤气苦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只疼惜的他跟被万箭穿心了一样,他真想要么放手向后一步被关在门外再拼命向小雅道歉,要么向前一步抱住她倾尽自己的温柔去安慰她。 可两样他都不敢!向前去抱住女孩儿,他怕会激起女孩儿更剧烈的反抗,一旦不慎令她受伤自己可就罪无可恕了!可向后任女孩儿关上房门?万一她想不开有了轻生的念头?真要是……自己更是百死莫赎了! 由此进退两难之际,他也只能先跟女孩儿较着劲,急转大脑看能不能急中生智闪出啥办法?而凭他现在的力气只需单手撑门,就算卧室里再多出俩孟云雅也休想把房门关上。 欧阳晴华今天是第一次见识到,小雅还有如此刚烈的一面,此刻她已从地上跳了起来,以倾身推顶的方式在跟自己较力。 同时又对自己瞋目切齿地莺声哭喊着:“欧阳晴华你快滚开!吴姨!吴姨!快来呀!有人要耍流氓啦!欧阳晴华你再不放手,我…我要报警啦!” 欧阳晴华是又爱又气又疼惜,心说:“甭管是吴姐还是警察?只要有人来守着你我反倒放心了……,不对呀!一旦其他人被她对付走了,把我也给带走了,她自己关上房门,万一她再……,这可怎么办……!” 想到此处欧阳晴华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猛得站起身单膀发力撑推房门,当即把房门推的大开,女孩儿也被房门搡得连退了两步,脸上登时大惊失色! 却听欧阳晴华一声急吼:“小雅!你现在这个样子,小烨的英魂在天有知,也会对你感到无比地失望!” 一句话把女孩儿吼得是泪目凝滞,愕然失神,同时三楼的电梯门也开了,吴姐和孟建成先后快步走了出来。 吴姐一出电梯是三步并作两步,风风火火跨过来扒拉开欧阳晴华,进房一把抱住涅呆呆雨泪连珠的女孩儿,连揉肩带抚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宝儿不哭不哭!这是干嘛干嘛呀!干嘛欺负我们家小姑娘啊!” 欧阳晴华回过神儿来,自然听得出吴阿姨话里带刺,不过望着趴在吴姨怀里嚎啕痛哭的女孩儿,他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落踏实了。 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位吴阿姨当年是从小雅刚降生时的月嫂育婴师,一直干到成为孟家的女管家,同小雅的感情更胜其母冯巧云。这时候有了她的安抚,起码不会发生自己最担心的事了。 再瞧孟建成倒是沉得住气,几步踱到欧阳晴华身旁先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着感叹出一句:“唉~~!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问题可不是出在经上……” 只把欧阳晴华听得一头雾水,却见这位令自己已刮目相看的孟叔叔两步走到女儿的身旁,抬手轻抚了一下女孩儿的短发温声说道:“小雅!是爸爸错了!把这个难题推给了小华! 爸爸向你郑重地道歉,但不止是为这件事,更多是为了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疏忽!我一直拿工作当借口,对你的关心和陪伴都太……敷衍了……! 但那并不代表我……,爸爸向你保证,爸爸会正视并积极纠正这些错误,就从这一刻起!所以,还是由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把我们了解到的关于小烨遇害的一些情况都讲给你听吧……!” 话说到此,吴姐明显能感受到怀中女孩儿的身子猛得一颤,她抓着自己肩头衣襟儿的小手攥的更紧了,而孟建成也有些动容,是眼中沁泪,嗓音哽咽: “小雅!这是你第一次……经历人生中的生离死别,尤其还是你…那么喜欢的…男孩子……,我知道那种感受一定是……痛彻心扉……! 但此刻在你身边的都是无比珍爱你的人,所以无论你相不相信,你的这种痛苦……我们也会感同身受!因为我们对你的爱惜……不输于任何人……! 唠叨了这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坚强地面对这个现实!因为你不只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我们都由衷地想替你分担,更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倾尽所能抚平你的伤痛……! 但有些事情……始终要由你自己去面对……,其实我和小华的消息来源,都是从欧阳司长的第一秘书那里获取的,所以消息的准确性和真实性都是毋庸置疑的……” 没错!孟建成此时所代表的欧阳正浩一系势力中的主导人物们,确实认为佟烨已经死亡,认定了佟家的最后一点血脉终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他们所谓的依据,是源自库珂利多组织的征服号走私船被炸沉后,南茫洲—巴尔托利亚国—桑切斯家族接手该组织残余势力的那位大佬,还真是出人又出钱的对这次沉船事件进行了一番调查。 可征服号是在远洋海域被炸得支离破碎又沉进了深海,咋调查啊?那不是还有船舶黑匣子吗?反正能找到沉船的位置,雇佣专业的打捞船队,先捞上来点儿残骸啥的研究研究呗! 于是,打捞船队于10月初就开进征服号沉没的海域并开始下水,一直打捞到十月中旬,至于打捞上来多少皮儿片儿的尸体、船体、人零件、船零件啥的都无关紧要, 关键是他们碰巧捞上来的一件谁都不认识的物件儿,这物件儿的图片和视频资料,后来辗转传到了素与桑切斯家族暗中勾结的欧阳正浩一派人的手上,才被欧阳正浩给认了出来。 这物件儿就是当时由郑知然转交给佟烨的,他父亲佟四海练功用过的那根全钢制的符镂胆金杖! 只是,仅凭这根钢杖就能确定佟烨已遇害,是不是有点儿草率啊? 一点儿也不草率!其实早在得知征服号被炸沉后,欧阳正浩就断定佟烨是百死无生了。 还用多琢磨吗?因为只有他和少数的几个人知道,那小子的双眼已经镶进了自己儿子的眼眶,一个瞎子能逃过那场远洋上的海难吗?不被炸死也得被淹死! 再加之征服号沉没后,所属国政府对外公开的消息是船上的人员无一幸免,所以这根符镂胆金杖的出现,正好可以用于佐证佟烨生前是被抓上了那艘贼船,他也就随着贼船的沉没葬身于大海了。 而对于佟家的“灭门”惨案,为何至今都未能取得任何进展?孟建成用于诓哄两个孩子的话术中,那理由也是一样的高屋建瓴,主要有以下三点: 首先、为加速国民经济和综合国力的增长,这一时期国家正本着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策略,同诸多发达国家展开广泛的合作。 其次、夜袭佟家的主谋,那个非法国际组织与某些发达国家的政府高层,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所以追查起来是困难重重! 最后、如果只是为了一个民间家庭的案件,国家的相关机构就与某些外方撕破脸皮,引发外交争端甚至是武力冲突?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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