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p>
裁缝铺里掩了门，窗户里却传来光亮。</p>
片刻后，阿婆过来给他开门了。</p>
马上就要过凌晨，周舒禾进门后直接问道：“我上次在您这儿看到件白色的珍珠旗袍，还在吗？”</p>
阿婆有一门家传的手艺，民国时期她的奶奶就给富人家做衣服，现在各类私人定制多了起来，她年纪大了后也就偶尔做两件自己喜欢的，挂在那儿，有眼缘的就拿去。</p>
“在呢，我以为没人喜欢，就收里面去了。”阿婆想他半夜来，应该就有急事，便立即去拿。</p>
周舒禾在木椅上坐了一会儿，望着街上夜色重重。</p>
“拿来了。”阿婆顺手拿出来个打包衣服的盒子，“这条旗袍用料不算便宜，所以在这儿一直卖不出去，你喜欢的话，我打个折给你，不过得回答我个问题。”</p>
周舒禾检查了一遍衣服，“您问，打折就不用了。”</p>
“送给谁的？”阿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p>
“您赶紧打包吧，我赶时间。”周舒禾避开话题。</p>
阿婆笑看他一眼，随后换了个新的防尘袋将衣服装好，折叠后放进盒子里。</p>
“是送给上次那个情人？”阿婆打包完后还是忍不住打听。</p>
“不是。”周舒禾看了眼腕上的表，不愿多解释，“未婚妻。”</p>
他提着袋子，付完钱，就离开了。</p>
阿婆在后面叹了口气。</p>
所以，他进门后，房间里只会有沈涯一个人，戚钰或许没有意识到房间号和房卡弄错的事实，而是坐在哪儿，乖乖等他。</p>
他在药店里就吃过药，红疹已经消下去不少，晚上，他可以抱着她睡，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p>
他刷开了房门，房间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暖意，以及，一股沐浴露的芬芳。</p>
从雾气中走出来的只有沈涯一个人，周舒禾松开紧绷的手臂，任由房门自己关上了。</p>
“她走了。”沈涯道。戚钰和凌隐约在了周舒禾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见面。</p>
凌隐抵达之前，她在思索专门针对她设下的圈套，还是周舒禾的的确确消失不见。</p>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见凌隐，对方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朝她过来。</p>
“他电话也打不通，我问他助理，他助理说今早也没联系上他。”凌隐开门见山道。</p>
戚钰旁敲侧击问，以印证自己内心的猜想，“难道他忘了几天要和你们聚会吗？”</p>
“不知道，忘了也说不准。”</p>
凌隐最担心的是周舒禾的状态，从北方回来后，他就显而易见的失魂落魄。</p>
但他不会告诉戚钰，免得她想太多。</p>
“望港这么大，能去哪找他。”戚钰冷笑一声。</p>
“舒禾这个人不会在没有意义的地方停留。”凌隐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想你是最有可能会知道他去哪的人。”</p>
戚钰陷入沉默，她端着咖啡，透过杯面看着自己半身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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