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舟。</p>
他停下脚步，不再向前。</p>
对面，李舟半低着头，向他的方向走来。</p>
他先发现了李舟，但没吭声。</p>
而李舟再向前走了几步，等抬起头来，二人对上目光时，才看见了他。</p>
这下，李舟同样停住了脚步。</p>
相视无言。</p>
那天晚上，李舟仓惶夺刀，也受了伤，此时，两只手都缠了纱布。</p>
察觉到目光所视，李舟将手背到身后。</p>
裴青抬起头。</p>
李舟望他的眼神中，与先前大相径庭，多出了几分的小心翼翼。</p>
两人沉默很久，李舟先开口：“你……还在榆城？”</p>
裴青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p>
像是要向他证明什么，李舟说：“我和樊良，已经断绝联系了。”</p>
关于这件事，李舟在那天之后，就给他发过类似的短信。</p>
他并没有回复。</p>
此时，李舟又亲口与他说了一遍。</p>
但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位往年的同窗好友了。</p>
口罩下，裴青抿起唇角，尽力笑了一声：“我知道了。”</p>
说罢，他往右边走，想绕过对方，尽快离开。</p>
始料未及，李舟上前拦住他。</p>
“裴青。”对方喊他名字，“我们……能不能当做那天的事没发生过。”</p>
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p>
而裴青下意识向后闪躲，别过头，想避开对方的接近。</p>
下一秒，有人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身后。</p>
他彻底恍了神。</p>
熟悉的声音在旁淡淡响起，拉回他的思绪。</p>
傅应钟低眼，视线在他身上兜转一圈，开口损他：“看什么病要看这么久？”</p>
短时间内，毫无预警地经历两下激荡，这样一句不冷不淡的嘲讽，终于让裴青有所反应，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傅应钟的脸。</p>
他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对方。</p>
路灯照射下，能瞧见那截细白的手腕被拽红了。</p>
主人却毫无察觉，只是呆着，被这股力紧紧箍住，又被男人带着走。</p>
二人走远，李舟站在原地，慢慢握紧了拳头。</p>
刚才的那个男人，带裴青离开时，与他对视过一眼。</p>
那一眼，与看路边的垃圾无异。</p>
……</p>
车里开了暖气，从外携入的凉意渐渐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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