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川露出震惊与复杂的神色。</p>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第一个念头就想的是这得有多疼？</p>
郁南的皮肤很白，光滑细腻，几乎算是吹弹可破了，这与他精致绝伦的五官搭配，再加上修长匀称的体态，任谁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美人。</p>
可这些都被那一大片贯穿身体的疤痕所破坏。</p>
它从左侧后腰开始，一路蔓延到前面小腹，再从左臀与大腿根继续向下，到膝盖上方十公分处才堪堪停住。</p>
可能是当时处理得比较好的缘故，疤痕上并未看见粘连与增生，但疤痕组织上不自然的浅白色与粉色交错，皮肤也有一些扭曲的褶皱，它出现在这具美好的躯体上，乍一看，就令人觉得狰狞恐怖，再没有偏见的人也会因此产生生理上的反感。</p>
因为它实在是面积太大了。</p>
大得令人难以直视。</p>
俞川整理好自己的反应：“是烫伤？”</p>
郁南：“嗯，是的。”</p>
饶是见过许多伤疤，俞川也不免替眼前的少年感到难过：“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p>
郁南告诉他：“我小时候在剧团食堂玩，不小心打翻了汤桶。”</p>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记得那时的事了。</p>
其实郁南每个细节都记得。</p>
他记得那个汤桶很大，妈妈有三十多个同事将会在排练完来食堂吃饭。他记得那个垫着汤桶的塑料凳是大红的，有条腿看上去快折了。他也记得里面是豆腐汤，他喜欢豆腐，他正好饿了，所以才凑在一旁看。</p>
不过短暂的一眼，塑料凳腿“咔嚓”一声折断，热汤倾覆，从他身上淋了下去。</p>
那年他七岁。</p>
俞川走近了些：“……我从来没做过这么大面积的遮盖。”</p>
郁南静静地看着他。</p>
好像一个等待裁决的人，眼里有希冀。</p>
俞川不卖关子，直接说：“做是肯定可以做，但是在疤痕上纹身比一般的皮肤上来得要疼，而且次数也许还会因此增多。你的面积这么大，真的能忍受那种痛苦吗？纹到一半就跑掉的话，我不会退你钱。”</p>
郁南说：“有没有烫伤痛？”</p>
俞川看出他的决心：“没有。”</p>
郁南：“那我就不怕了。”</p>
“不怕就好。”俞川又在他腰侧的疤痕上看了下，“你有没有想过纹什么图案？我一般都会为顾客建议，但是听方有晴说你也是湖心美院的美术生，我想你可能会有自己的想法。”</p>
郁南其实并没有想好要纹什么，但是他刚才看到几幅作品很骇人：“我还没想好，可以不要给我纹什么鲤鱼背、菩萨、真佛什么的吗？”</p>
俞川扶额：“你以为你是黑社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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