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修双手握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眸底是压抑着的暴乱。</p>
周柠呼吸缓和后才开口，声音细若纹丝：“你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即便你有时表现得好像很冲动，但那只是你不在意，不代表你真的没分寸。”</p>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沈明修脸上的怒气更盛。</p>
周柠：“我认识你二十年，这点儿了解还是有的。”</p>
“二十年！你好意思说我们认识二十年！周柠，在你眼里，你在沈家这二十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p>
“……”</p>
周柠敛去眸底的歉疚，转过头去。</p>
一只手掌有力地钳制住她的下巴，“看着我，说话！”</p>
“我爸妈把你当亲生女儿，大哥，爷爷，都宠着你，可他们在你眼里，都不如你那个妈重要是吗？”</p>
“她做什么你都帮她遮掩！你和她就是一丘之貉！”</p>
“周柠，你不仅蠢，你还没有心！”</p>
“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不问你吗，我现在告诉你。”</p>
“之前，我一直在找证据，是因为我要把她送进监狱！但现在，我觉得这样不够狠，所以我不需要证据，不需要从你口中知道什么。”</p>
“我只需要认定凶手是谁就行，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报复她，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把她最在意的统统踩在泥里，让她生不如死！”</p>
“还有你……”</p>
“周柠，我不会放过你，我说过，我会把你留在身边，折磨你一辈子！”</p>
“这辈子，你生是我沈明修的人，死是我沈明修的鬼！欠我的，你要用你这一生去偿还！休想挖心思从我身边离开！”</p>
沈明修扬起一直紧攥着的左手，看到他掌心的两颗药丸，周柠充血的双眸瞳孔放大，慌乱地眨了眨眼。</p>
她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脑袋像被包了棉花后又被重重击打一般，让她晕头转向，不敢相信眼前她看到听到的一切。</p>
他及时通知宋溪把餐拦下来，又专门把药翻出来，若是没有他刚才那番话，她也只会怀疑这男人太聪明，太警觉。</p>
可他刚刚说的话，正对应她和栗姐电话里说的事。</p>
他突然这样发脾气，显然是被她刺激到了。</p>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和栗姐电话里聊的内容，明明他刚回来……</p>
“你是不是在房间里装了监控？”周柠哑声问，眸中带着期冀。</p>
她希望沈明修回答不是，甚至再骂她一通，说她胡思乱想，胡说八道。</p>
可沈明修没有。</p>
他松开周柠，转身进洗手间把药扔进马桶里，按下抽水键，随后才又出来。</p>
他整理下凌乱的领口，冷声说：</p>
“门锁我让人换了专门改制的，从外面锁住，里面打不开。作为你不乖的惩罚，从今天起，你的活动范围，仅仅在这个卧室，门口有人站岗，有需要你叫人给你送进来。”</p>
周柠无力地坐起身，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抬眸失神地看着眼神的男人，像是没听到刚刚他的话。</p>
“沈明修，你不止是派人跟踪，手机定位，还在家里安装了监控，监视我，是吗？”</p>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想听沈明修亲口说。</p>
“你活该！”</p>
沈明修别开眼不看她。</p>
“如果不是装了监控，我怎么发现你的真面目！”</p>
“呵……”</p>
周柠愣神片刻，忽然笑了起来。</p>
可她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p>
“在卧室里装监控，你竟然也会在卧室里装监控！”</p>
什么叫也？</p>
沈明修皱眉深思。</p>
“沈明修！你说我恶心，你呢！在卧室里面装监控，你才是真的让人恶心！”</p>
周柠双手用力捶着床，嘶吼着宣泄她的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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