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喃道：“玉娘，我难受……”</p>
谢元姣眉心紧皱，连忙伸手试探他的额温——烫得出奇。</p>
“怎么发烧了？”</p>
谈襄虚弱摇头，又猛地咳嗽起来，连抬根手指都费力。</p>
“我、我不知道，一觉醒来头就发沉，我只想到你身旁，便偷偷潜入城主府，玉娘别怪我……”</p>
谢元姣按住他的手诊脉，眉间焦灼更甚。</p>
“你旧伤未愈，又染了风寒，若是引起旧伤复发，那才是真的麻烦。你待在这别动，我去给你熬药。”</p>
说完，便又急匆匆地跑出去了。</p>
等到屋内静下来后，另一个人影从窗口偷偷摸摸地潜进来，又做贼似地跑到床跟前。</p>
青影蹑手蹑脚地跪下，压低声音向谈襄禀告道：“陛下，城主府已经勘察过了，废主子并不住在内宅，而在府内书房，行事特别谨慎。而贵妃身边有不少暗中监视她的人。”</p>
谈襄略顺了口气，眼中脆弱不再，而是沉稳道：“这几日你就暗中跟在贵妃身边，若是她有难，及时上前营救，切切记住，别让她发现你的存在。”</p>
“是。”</p>
青影应声，又试探着问道：“那陛下呢？”</p>
“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属下实在——”</p>
“闭嘴！”</p>
谈襄呵斥完，就剧烈咳嗽着。</p>
那日谢元姣的话犹如梁上匕首，悬在他的脑门上，扰得他惶恐惊惧，甚至不自觉地想谢元姣知晓他的本貌后，会如何对他，想若是谢元姣离开他后，他还能不能活下去。</p>
心间的脆弱敏感，让他不得安宁，他又念起受伤时谢元姣才会流露几分的爱，所以他生生将自己泡在冰水中，用身体上的疾病缓解心间顽疾。</p>
这就是他，以凌虐自己来获得谢元姣关注的，一个不折不扣，用尽手段的病态疯子。</p>
谈襄半倚靠在床上，妄念侵入心肺，神色间的偏执已无法遮掩。</p>
他冷冷盯着青影：“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若是泄露，朕绝不会饶你。”</p>
“属下逾矩，还请陛下责罚。”</p>
青影连忙跪下。</p>
谈襄平息着心间情绪：“退下，这几日看顾好贵妃。”</p>
“是。”</p>
谢元姣一路问着丫鬟，终于找到了膳房。</p>
她刚打算借个熬药用的小灶，就瞥见了关永墨正坐在灶台上烧火添柴，满脸生无可恋。</p>
“你怎么在这？”</p>
关永墨听到熟悉的声音，忙不迭抬头，拉着她的衣角诉苦道：“你总算来了！这些人真将我当成专门烧火小厮了，刚进城主府，就将我带到这里来！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p>
他说着说着，更觉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p>
谢元姣为他哀叹一瞬，便将手上药包递给他。</p>
“正好，你在这，帮我将这药熬好吧。”</p>
“嗯。”关永墨接过后才反应过来：“啊？”</p>
“你就没什么更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吗？”</p>
他满脸期待。</p>
谢元姣思忖片刻，眼睛一亮。</p>
她还真想起个差事，非他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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