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姣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心总算安定了些。</p>
接下来几日，谢元姣一直忧心着边关战况，可两地相距甚远，来往信使传递消息都慢得很。</p>
她只能从呈给谈襄的急报中窥见边关的几分现状。</p>
晌午，谢元姣端起瓷碗，刚准备用药。</p>
殿外流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低声道：“娘娘，牢里的殷姑娘自戕了。”</p>
她的动作一滞，瓷碗摔落在地。</p>
可也没心思顾及，忙着仰起头道：“什么？是殷珍珍自戕了？”</p>
殷珍珍被她以谋害皇后的罪名押入大牢后，据她所知，太后一直在为其斡旋，又因着帝后大婚，其判决便也顺势推迟了下来。</p>
照着那日在御花园中殷珍珍对“生”的极度渴望，绝不像是会自戕的性子，怎会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性命？</p>
“就是那位殷姑娘，听说是昨天夜里没了，因着这几日天寒，狱卒们怠懒，便也没查房，直到晌午前才被发现，是……一头撞死在墙上的，抬出去时还睁着眼睛呢。”</p>
谢元姣更为惊诧了。</p>
“那太后呢？可有说什么？”</p>
“太后去瞧了一眼，让底下人好好安葬，又给了殷家一大笔银钱。”</p>
“只是这样？”</p>
“只是这样。”</p>
流烟想了想，随即笃定道。</p>
谢元姣脑袋有些混乱。</p>
殷家数年前搬出了京都，便再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几乎算是销声匿迹。</p>
唯一让人有些记忆的，竟只剩下这殷珍珍了。</p>
而今殷珍珍突然身死，平稳了数年的边关又起了战火……所有事看似毫无关联，可她总觉得有根线在操纵着这一切。</p>
流烟唏嘘道：“娘娘，殷珍珍身死，也算是为惟乐郡主报仇了，只是没想到她竟是落了个这样惨烈的下场。”</p>
“带我去看看。”谢元姣抬头，神色认真：“殷珍珍的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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殓房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味。</p>
谢元姣刚抬脚迈进去，少卿李有为就狂奔着到了她面前，吓得脸色发白。</p>
“娘娘，您身怀有孕，这种地方怎么能进去。”</p>
“你有什么事，吩咐臣便是了。”</p>
“殷珍珍的尸体是在这里吗？”</p>
“是……”</p>
“那便对了。”谢元姣说着，便要越过他进去。</p>
“娘娘！”</p>
李有为死守在她的面前：“您想知道什么，臣亲自将卷宗呈给您就是了。”</p>
这几日朝中传出了风声，年关升迁的名单就有他的大名，若是这时候皇后在他这里出了意外，别说升官了，他的脑袋和脑袋上的乌纱帽就都别想要了。</p>
“本宫又不是你们大理寺的人，卷宗……本宫能看吗？”</p>
“自然是能的。”</p>
谢元姣笑笑，缩回打算往前迈的脚，道：“那便去拿吧。”</p>
说完，她便转身往着正堂而去，自然地坐下，还使唤着人为她倒上了一杯热茶。</p>
好似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进那殓房。</p>
李有为看着她悠然自得的动作，哑然。</p>
谢元姣一盏茶还没喝完，卷宗就递到了她手上。</p>
她翻看着，随口问道：“殷珍珍死前，可有人来看过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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