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则坐在屋内，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双福以为，他变成了一尊雕像。</p>
狠狠地灌下一口酒，这姿势跟平日温文的他很不相称，酒水顺着光洁的下巴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恍若未闻。</p>
“主子……”双福心中难受，即便已经过了半年之久，别人都已经走了出来，安国公府除了关雎院，早就没了卫婵的东西。</p>
府中上下，对这个女人讳莫如深，提都是不提的。</p>
她存在的痕迹一点点消失，哪怕是别院乡君府，主院也被烧了打扮，她的旧物，其实并没留下多少。</p>
“她跟我在一起时，开心吗？”谢怀则被酒水灼烧，胸口的灼烧和眼前的杂影，已经告诉他，他醉了。</p>
可越是这个时候，他却越清醒，过去那些事不仅没有忘记，反而更加深刻。</p>
“您对卫主子好，她怎么会不开心呢。”</p>
“假话！”谢怀则嗤笑一声：“你们几个，惯会哄着我说话，让我以为这世上就真的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东西。”</p>
“主子，奴说的都是真的啊，卫主子跟着您前过得是什么日子，跟了您后又是什么日子，这一比较不就比较出来，她定然是开心的。”</p>
“她跟我之前，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连父亲母亲都要尊重些，跟了我之后，祖母却不喜欢她了，我让她，吃了很多苦。”</p>
“主子，您别这么说。”</p>
“让她喝避子汤，让她被欺负，迫她做妾，最后害了她的性命。”</p>
这便是他对她的好。</p>
“早知如此，不如当初，真的对她好一些。”</p>
双福看不得他这样：“主子，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卫主子不是那些贵女，奴婢出身，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要怎样呢，您这样苛责自己，这样喝酒，伤了自己的身体。”</p>
谢怀则摇摇头，他并没有做到极致，为了她不顾一切？他做到了吗？</p>
没有！</p>
他始终在权衡利弊，哪怕最后妥协，让她成了有封号的贵妾，也是因为那孩子，他不想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要一直顶着庶出的身份被嘲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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