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那个时候遇到......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只是后面换了国家，过着正常的高中生活，然后虽然身体不好天天请假也还是好好考上了大学——不过高三那时也还是真痛苦，然后就是正常地上大学，跟着正常人的步伐准备考研考公就业——因为一开始，逃出来之前负责他的医生就说过他活不过25岁。</p>
所以总觉得自己应该会在25岁死，平时就无所谓地熬夜通宵吃垃圾食品滥服安眠药，想着要反正25岁都会死那就好好肆意随性地活着吧——</p>
所以就肆意随性地好好活到22岁时身体就没撑住了。</p>
远山晓在意识空间里回溯时，抽泣的声音也慢了，【......那个庸医......是他说我能活到25岁的啊。】</p>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是没能笑出来，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但是透明的手碰上去只会穿过他的身体。</p>
只能听到少年还在意识空间里絮叨，【死很难受的......所以五条老师不要死啊。】</p>
五条悟抿了抿唇，咬住舌尖，过了会才低眉像是想笑，只有眉眼柔和了一点点，闪烁着垂落的星光。</p>
【我死的时候，没那么难受的。】</p>
【怎么会......】</p>
因为病痛而慢慢失去生命是一个漫长而难受的过程，死亡的阴影硬生生在远山晓的生命里拖了快一年，以至于他失去记忆后还时长因死亡曾经拖曳出的深刻阴影而恐惧。</p>
然而对于身体无能又过分胆小的他来说，死亡是他唯一能选择的自由。</p>
所以他不应该、也不能去畏惧死亡的，这世界上有太多比死亡恐怖的东西了，要随时有去死的勇气他才能规避这世上更多的、像小黑屋里的长脚蜘蛛、触手冰冰凉凉的蟑螂，以及咬上来时又痛又让人担心病毒感染的老鼠之类的东西。但是——</p>
【死就是很恐怖的东西啊......】</p>
不仅是经年的、拖曳着生气下坠的难受，慢慢什么都不能做的难受——连漫画都不能看都不能玩梗和室友玩笑的难受。</p>
还有，</p>
【......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做到，这样空落落地结束了。有点不甘，但是知道自己活着还是会没有那样强烈的、能让自己活得开心的事情。】</p>
【那样不是很难受吗？】</p>
少年朦胧的眼挣扎着望来。</p>
他还没从泪光里清晰的灰绿色眼眸好像要提前穿过时光的迷雾，抵达那个新宿一战中的蓝色灵魂。</p>
【如果你死了，那样不是很——】</p>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了少年的意识，远山晓好像清醒了一些，他眼睛睁大时，清泪坠下的瞬间眼里好像就朦朦胧胧映入了白色的身影，然后下意识伸手——身子攲斜了过来，然后就要滑下桌。</p>
五条悟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p>
听到少年在身子滑落时的声音。</p>
【你不许死。】</p>
抬眼，在他手怔愣时，另一只手瞬间穿过他透明的手臂。</p>
带着夕阳的暖意，和一身、还未经风雨的坚定，瞬间抓住了即将从桌子上滑下的少年手臂。扶住——</p>
“晓。”</p>
五条悟看到远山晓的手很快反攥住了前面少年的手臂，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全然地恢复意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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