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办公条件有限，而且干部也不搞特殊化，所长也是在一间毫不起眼的普通平房里办公。 面积不大的办公室里还摆了4张旧桌子，所长和副所长，还有两位老公安，都在一个屋里工作。 当得知孩子们是来报案的，还是死了两个人的人命大案，几位公安同志立刻就重视起来。 不仅安排孩子们坐下来慢慢说，还让那个年轻的女公安找出纸笔，负责记录案情…… 不过程文远他们7个孩子呢，人数有点儿多，凳子都不够分了，两位老公安立刻去旁边的办公室借凳子。 等大家都坐下后，坐在程文远身边的，是一直紧紧抓着他衣襟的小玲玲。 程文远也觉得这样坐挺好，如此软萌的小妹妹，可以大大激发别人的同情心，让自己说的话更有可信度。 这个年代的人可没看过《动物世界》，你告诉他们天上掉下来一个大王八，还把人砸死了？ 他们能不能相信，还真不好说，没准儿还容易挨揍呢…… “咳咳！” 程文远清了清嗓子，像个小大人一样，用认真严肃的表情说道： “你们不用太紧张，死的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两个人贩子。” “正是因为他们都死了，我们这几个小孩子才有机会逃出来……” “等等！” 派出所的所长突然插话道： “你们都是被拐卖的孩子？” “还能从人贩子的手里逃出来？” 也难怪所长不相信，7个小孩子又不是葫芦娃，在战斗力上真没有说服力。 程文远只能让小伙伴们替自己作证了，说道： “不信你问问我身边的小朋友啊，他们都亲眼看到了。” “嗯……他们还是亲身体验拐卖的，被人贩子捆得老结实了呢。” “小胖子，说你呢！井德良！” “把袖子挽起来，让公安叔叔们看看，你胳膊上还有绳子勒出的红印儿呢。” 小朋友们对公安叔叔还是很信任的，一个个也敢开口说话了。 七嘴八舌地证实了程文远说的话…… 但是法庭上为什么不采信未成年人的证词，人家法官的考虑是很有道理的。 小孩子说的话里，通常会掺杂他们自己想象的一些东西。 小玲玲突然就用“自豪又骄傲”的语气说道： “坏人都被我们三哥打死了！” 其他小孩子一听，也纷纷开口附和，把三哥夸得老厉害了，其中甚至包括程文远印象中的“聪明孩子”井德良。 程文远无语地看了看身边这帮猪队友…… 心说： “我就多余让你们作证，被你们这样一夸，真话也变成假话了。” 发现只能靠自己来说明情况了，程文远让其他孩子先安静一下，自己一个人向公安说明案情。 能够“打死”坏人的三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小孩子们立刻就安静下来。 然后程文远也顾不上伪装成小孩子的幼稚了，尽量简明扼要地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先是他挣脱绳索，走到窗户跟前发现自己不够高。 然后又推倒柴火堆，垫高站脚的位置，往窗口外观察。 房檐下燕子的急促尖叫，引得秃头男人走到院子里，然后和自己看了个脸对脸。 秃头男人赶忙走过来，站在石磨旁边，还威胁要打死自己。 结果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一只大王给砸死了！ 听到这里，所长又有一些不相信，想要发问…… 程文远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说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再给你重新理顺一下逻辑顺序，你就明白了。” 然后程文远继续讲述…… 秃头男人被大王八砸死后，天上还飞下一只巨大的老鹰，去啄食甲壳碎裂开的大王八。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人贩子老太婆，听到惨叫声跑了出来。 在门口的屋檐下，那条吓得燕子不断惊叫的大毒蛇，恰好掉下来，落在她头上。 老太婆尖叫着去扯毒蛇，结果被受到惊吓的毒蛇，在脖子后面咬了一口。 她只是朝院子里跑了几步，就扑倒在地，中毒死掉了。 老鹰受到惊吓飞走了，大毒蛇也迅速逃走了。 讲述完这些，程文远说道： “我来给你们梳理一下正确的逻辑顺序。” “大毒蛇想要钻进燕子窝里吃鸟蛋。燕子的尖叫引出了秃头人贩子。” “这个秃子看见我在窗口朝外望，就跑过来威胁我，他正好站在石磨的旁边。” “这时候天上的老鹰抓了一只大王八，正要对准这个石磨丢下来，把王八壳摔碎，才能吃到里面的肉。” “结果阴差阳错，秃头人贩子就被天上掉下来的大王八给砸死了。” “听到他被砸死时发出的惨叫声，屋里的老太婆跑出来。” “想要吃鸟蛋的大毒蛇，在老太婆路过门口的时候，掉下来落到她头上，把她咬死了。” “事情的真实经过就是这样，虽然有一点儿巧合，但是完全合乎逻辑，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就连办案经验丰富的的老公安，听了这番话也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这是有一点儿巧合吗？ 这是巧合他妈的妈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姥姥家了！ 但是这小孩说的话，条理通顺，逻辑清晰，也根本不像是编出来的谎话。 程文远还补充说： “那两个人贩子的尸体，还躺在那户农家院里，你们可以去现场勘察一下情况。” “还有老鹰和毒蛇虽然跑掉了，但是那只被摔死的大王八还在呢，你们去看一下，就会相信我说的话。” “秃头人贩子的脑袋被砸的像个碟子，和王八壳的形状都能对上，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吧。” “对了，我们搭牛车的时候，我还从老大爷那里套话。” “打听出那个村子叫二道沟村，村子边缘孤零零的农家院，就是人贩子的家。” “还有我被捆起来的时候，听老太婆说要捆结实一点儿，晚上天黑了，他们的同伙才会过来接人。” “你们公安早点儿过去清理现场，守在那家院子里抓人，今天晚上应该还能抓到几个人贩子。” 所长一听，晚上还有人贩子过来接孩子。 立刻决定亲自带队，过去蹲点抓人，绝对不能让这些十恶不赦的坏蛋们逃脱， 这时候旁边一个老公安突然说道： “刚才这几个孩子夸你很厉害的时候，我留意到他们说你弄断了窗口上的木棍，才逃了出去。” “我对你采用的方法很感兴趣，能不能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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