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情债最难还

傅寒梅跟爹妈聊了几句，就让他们慢慢吃，自己先回家了。 还没进四合院儿呢，在门口就碰到了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手里举着一份《京城晚报》，喜气洋洋地对傅寒梅说道： “你们家程文远上报纸了啊！” “这可太厉害了！” 傅寒梅心里也很高兴，笑着说： “报纸我也看了，记者同志的文笔真好……” 还没等闲聊两句呢，阎埠贵突然一拍脑门，说道： “诶呀！” “你瞅瞅我这记性！” “一碰到高兴事儿，差点儿把其它事儿全都忘了。” “你赶紧回家吧，你们家来客人了。” 傅寒梅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也不再耽搁，跟三大爷打过招呼，快步往家里走去。 可是还没等她走进自家小跨院儿呢…… 就听到家里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紧接着自家的房门被猛地一下推开！ 两个面红耳赤，似乎经过一番争执的彪形大汉快步走了出来。 这两个人身穿样式相同的蓝色工作服，应该是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的。 洗得开始发白的工作服上，袖子和手肘的部位都打了补丁，看来工作岗位还挺艰苦。 就是打了个照面的工夫，傅寒梅也只能看出这些信息。 然后这两个彪形大汉就像是逃避什么人的追赶一样，急匆匆地离开了…… 傅寒梅倒是没太担心，家里老程看着像个白面书生，但是他其实挺能打。 在部队练了那么多年，轻松撂倒个普通人壮汉不成问题。 而且家里还有个武力值爆炸，妖孽到不像话的好儿砸程文远呢。 周岁还不满7岁的功夫大师？ 这神马玩意儿？ 谁见过？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个成语到他们家都得改改，改成“如今英雄出儿童”才合适。 刚才那两个彪形大汉要是敢在自己家里撒野，根本没有站着走出来的机会。 …… 屋里的程文远刚才又开了眼界，观看了一场具有“时代特色”的人情往来。 通俗的说法就是，“有限度搏斗式”送答谢钱和拒收大蟹钳…… 呸！ 是答谢钱！ 拒收答谢钱！ 这特么的跟绕口令似的，写得我嘴都瓢了！ 这个年代的社会风气和道德标准，主打的就是一个“轻财重义”！ 你别管内心的真正想法是什么，绝大部分人表现出来的，都是对钱不太在乎，但是绝对不能欠人家人情！ 这个年代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做“人情债最难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刚才上门的这两个彪形大汉，是来感谢程文远救出自己家被拐孩子的。 跟程文远一起从二道沟儿村逃脱，去城北公社派出所报案的6个小孩儿里面，就有两个是他们家的儿子。 发现孩子丢了以后，当时两家人差点儿急疯了！ 公安同志把孩子送回去之后，自然是对公安干警千恩万谢。 人家公安同志也不好意思贪功，把程文远这个功劳最大的小英雄夸了又夸。 于是这两家人商量了一下，趁着星期天放假的时间，就上门来表示感谢了。 这两个彪形大汉都在屠宰场工作，还同样都是采购员，主要负责下乡采购生猪。 这个年代的住房都是单位给安排的，所以他们还是一条胡同里的邻居。 呃！ 所以两家的小男孩也是同时丢的，被人贩子给一勺烩了…… 两家人为了表示感谢，利用采购工作的便利，费了很大力气去乡下搞好东西，当成谢礼给送过来。 另外还商量好，一家拿出50块钱来当做酬谢。 程国华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是普通工人家庭。 送来的谢礼他都不想要呢，更何况是钱呢？ 于是一方不想接受这些谢礼和钱，对方却死活不答应，非要把东西和钱扔下！ 这整的像是打架一样，程文远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时候流行的是“我凭本事欠的钱和人情，凭啥要还啊？” …… 傅寒梅一进家门，就发现地上放着两条装了不少东西的麻袋，饭桌上还扔着一些十元大钞。 另外在饭桌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只鸡和一只兔子。 看样子是刚死不久的，毛色鲜亮，眼睛还有一些光泽呢。 三个闺女高高兴兴地围着鸡和兔子指指点点，应该是在讨论这两只动物怎么吃？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死了的鸡和兔子放不了多久。 是得赶紧收拾出来，做熟了吃掉，不然就糟蹋好东西了。 正好也能让大闺女和二闺女尝尝兔子的滋味儿，这两个小丫头还没吃过呢。 等到傅寒梅从丈夫口中知道了那两个彪形大汉的来意，又打开麻袋看了看。 一个麻袋里面是大半袋的土豆，另一个麻袋里装的是地瓜和一个南瓜。 在这个特殊困难时期，这些吃的东西，还有鸡和兔子，绝对是难得的重礼了！ 傅寒梅忍不住埋怨道： “收了人家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还能让人家把钱留下来呢？” 程国华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当时尽力拒绝过了。” “但是他们俩是屠宰场的采购员，经常下乡收购生猪，一膀子的力气。” “光凭着使劲儿，我还真弄不过他们俩。” “我从部队学的格斗技能，也不能往老百姓身上用啊。” 老爸又一次甩锅到程文远头上…… “我当时还给咱家儿子打眼色呢，这小子也不懂得配合我，过来帮忙。” 程文远撇了撇嘴，说道： “我擅长的功夫打人更狠，帮你们拉架容易惹出更大的麻烦，我才不干呢。” ……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老爸和老妈又忙活起来，连两个舅舅也被喊过来帮忙了。 烧开水给鸡褪毛，开膛破肚收拾出来，其实这活老爸一个人就能干。 但是怎么给兔子扒皮，也只有老爸懂，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吧。 多两个人帮忙打下手，晚上这顿好饭才能早点吃上。 另外也正好让姥姥家别起火做饭了，过来一起吃这顿难得的美味儿大餐，现在肉可真不好搞。 （上辈子是个大吃货的程文远，没少下河摸鱼，上山打野物，其实他给兔子扒皮的手艺更熟练，但是家里人压根儿就没考虑让他上手。） 程文远只能用暗藏鄙视的目光，看着老爸用勉强过得去的手法，“笨手笨脚”地给兔子扒皮…… 就这？ 竟然还获得了全家人的一致好评，夸他手艺高超呢。 两个舅舅更是一脸的佩服，一边帮忙打下手，一边盯着老爸的动作，这是想要从姐夫身上偷师学艺，多学点儿本事？ 笨师傅教傻徒弟啊，程文远都不好意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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