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自然有他的考量，我们只要干活就行，别想那么多。” 刘志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话是这么说。”鲁海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叶知秋，小声嘀咕道：“但我们在这附近转悠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这样什么时候能找到沉银处啊！” 刘志磊笑着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那些老学者忙碌大半个月，都没能找到地方，人家叶先生才刚来，你想什么呢” 鲁海挠了挠头，也知道自己有些太着急了。 三人在水池边等了七八分钟，杨小波已经开着工作艇来到水潭的入口处。 他换上了一身装备，包括气瓶、面罩、手套、潜水衣等。 设备加起来足有十几公斤重，略有些怪异的外形，吸引来好几个住在祁家沟的老头老太太。 “叶先生，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 杨小波将潜水刀插在腰侧，挥了挥手示意。 “去水池底下看看情况，主要是水池右边靠近灌木的地方，寻找有没有可疑物体。” 叶知秋指了指不远处的池塘边缘位置，给出了粗略的要求。 杨小波点点头，踩着湿滑的池壁，让全身缓缓泡入池水中，直到水位没过肩部，才猛地扎进水里。 鲁海与刘志磊对视一眼，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们看来，这片水塘根本没什么探查价值。 叶先生明显是刚来水文站，还不太适应工作，或者对沉银考古行动的了解不够透彻。 其他小组都在岷江或锦江等宽阔河段，飞行无人机或下水用金属探测仪打捞。 这种死水潭，就算碰巧飘来几件文物，也肯定与沉银地点不相干。 不过这些话他们也只能放在肚子里面，叶先生是组长，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只能听从命令。 只是鲁海原本还期待，跟随着学者一起跋山涉水找到沉银地点，再借此机会丰富一下履历。 谁承想分配的队长，竟是一位如此年轻的新人。 新人就新人吧，既然是高局长安排过来的，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上午去测量水质时，他还抱着如此想法。 等这位年轻学者先适应工作后，肯定能表现出让他们震惊的专业素养，下午再带他们一起出去研究，取得一些突破性进展之类的。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位年轻学者，除了身体素质比较强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选中的考察地点，还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 望着时不时冒出气泡的水池面，鲁海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期望下午来的学者给力一些了。” 几人站在水池旁，静静等待着杨小波上岸。 “这是些啥子人嘞在我们村头搞莫” “不晓得是啥人，刚才还有个娃儿钻到水池头去了。” “要不还是给村长说一声嘛，万一不是好人啷个办嘛！” 等待期间，叶知秋听到不远处那些老头老太太低声交头接耳的，说的是本地方言，不过他也能听得懂大概。 心里有些想笑，他却没有解释什么。 又过了三四分钟。 远处看热闹的老人家，声音突然变得杂乱了些。 叶知秋回头看去，就见一名老者在旁人的搀扶下，迅速朝池塘方向赶来。 应该就是他们先前提到过的村长了。 “你……你们几个什么人，来我们祁家沟干嘛” 老者头发灰白，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用带有口音的普通话喊道。 “大爷，我们是眉山水文站的，这是工作证，准备来这里考察一下。” 鲁海与刘志磊两人见事情似乎闹大了，连忙上前说出目的。 村长看了眼证件，目光又随之落在两人的脸上，见没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你们水文站检查水质，怎么还查到我们塘里来了” “大爷，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水文站应国家要求，现在帮助考古队在工作，具体情况就不能说了，反正需要你们祁家沟的村民配合一下。” 鲁海把证件收好，态度尽可能平和。 “那倒没问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尽管说。” “我们想了解一下，十年前祁家沟这里发生了一起盗掘文物事件，我想问问村里的老人家，有没有谁知道相关消息的。” 鲁海望着周围的老者，这些人的年纪看起来都在六七十岁左右，说不定就有人知道什么内情。 “嘶……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挨家挨户的问问。”村长估摸着，这几个水文站的工作人员，跑到这查十年前的案子，肯定影响不小，便欣然答应下来。 反正祁家沟也才不到三十户人家，挨家挨户的问问也用不了一个小时。 “行，那大爷您稍等会，我们还有个同事在水里呢，等他上岸了我们就走。” 见对方一口答应下来，鲁海连忙走到水池旁，把事情告诉了叶先生。 说完，他目光落到水面上，见杨小波还没有上来的动静，心中不由担心。 不知不觉又想到了上午，一名潜水员陷入昏迷，被同伴捞上岸，进行抢救的画面。 “怎么还没上来” 这小水池也就两百多平米，撑死了也就三四米的深度，不应该要这么久啊 他心中越琢磨，越感觉有危险，不由开口喊道，“杨哥，下面什么情况” “别着急，一会就出来了。” 叶知秋站在岸边，语气平静道。 鲁海眼角抽了抽，觉得对方根本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他是不着急，站在岸边指点江山。 杨小波可是待在臭水沟下面，如果被水草或者其他杂物缠住了上不来，多耽误一两分钟可是要人命的。 他焦急的在旁边踱步。 一直与几名老者解释情况的刘志磊，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目光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杨小波，找不到东西就先上来吧！” 鲁海蹲在岸边，大声喊道。 声音在周围扩散，传到了几十米开外。 只是……水里依旧没什么动静，水面异常平静，只有风吹过时，会带起些许涟漪。 “肯定出什么事了！” 他眼皮猛跳，伸手脱了外套扔在路边，就准备跳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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