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用食指抹去眼下那道伤痕渗出的血。此刻再点亮火光不是明智的选择。 对方在黑暗之中出手已经如此厉害,要是再给一点目标 她有些沮丧,如果常用的那把长缨在手就好了,即便是再厉害的箭手,也无法在战场上碰到自己分毫,这样局促的地方,十分限制手脚。 陆地上的那群人正在戒严,此人却在此处躲避,难道是那个刺客? 想到此,她便想开口赌一赌:“里面的朋友,我无意冒犯,途经此处,既然阁下不愿有人打扰,我即刻退出。” 神经绷紧,侧耳去听,并未传来刚刚那种力量突然划破空气带来的特殊气浪。 看来,她赌对了,南汐掏出自己的短刀,反手握住护在胸前,就打算先退出这个洞穴。以图后谋。 在这里打不过,那就等人出去了打。 还未退上几步,里头倒是有人追了出来,火折子的光亮传来,随着人影上下浮动,光影映照在两侧的石壁之上,这身形 南汐拧眉,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花孔雀,他穿着一身衙门的差役服,只不过袖子上却被刀子豁了个口子,但并未见红受伤,想必是司闻璟反抗之时留下的。 这人对司闻璟出手情有可原也可推断,可没料到,还真是他啊 “又见面了?” 火折子的光在她的脸上停了数秒,晃得南汐眼睛有些睁不开,那火光侧开,聂寒嘟囔:“你受伤了?怎把脸涂得这么黑,差点没认出来。” 南汐:“” 刚刚那把飞刃打出来的力道,是丝毫不打算留活口的,怎好意思问这个,难道认出是她,对方就不会动手了? 那种程度的机敏,出手只在一刹那,根本容不得丝毫的犹豫。 对方但凡迟疑一秒,这道伤,便不可能出现。 不过,之前相见,倒是没看出来这人还会箭术,南汐心内暗想:难道上次较量,他看似难以招架,实则还有后手。 聂寒没有发现她的疑虑,回头看了暗处一眼,伸手晃了晃火折子。 “里头还有人?” “嗯,主子在里头,我给他传个讯,好让他放心。” “放心什么?” “放心你不是司闻璟的人啊。” 聂寒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腹诽:放心刚刚那一刃没有伤及要害。 在南汐出声的时候,李宁祁那颗心都在狂跳,出手出得毫不犹豫斩人生机,又第一时间让自己前来查看伤势。 主子别扭成这个样子,实在难得。 不过这事,也怪不到主子的身子,谁能算到,谢大将军会出现在这里。 本次南宁之行,李宁祁的计划是始终隐于暗处,做个幕后推手。 如今,却撞到了一处。 南汐收回了刀,和聂寒一前一后的往深处走,那里摆着数十个大箱子,有几个已经敞开。 聂寒从一个箱木中掏出了一匹锦绣蚕丝绸缎,铺在石子上:“坐吧,我们还得在这里等等。” 南汐看了一眼那流光溢彩的缎绣,这么一匹,得值十金吧,就这么用来铺着坐? “等什么?” “接应的船,等涨潮了就来。” 说罢,递给南汐一瓶药膏:“抹在脸上,不易留疤。” 南汐谢过,不过没有即刻用上。 聂寒也不在意,东西收下就好,他们二人只不过见过一次,就这样让人家放心用自己的药也是过分。 箱子的那一头,倚靠在石壁上的还有一人,只不过离得远,南汐想去瞧瞧,但对上聂寒那满脸的笑,又挑眉指了指刚铺好的地方。 只得坐下,对方看来并不想让自己看见真容。 南汐冲着那暗处的空气问:“刚刚出手的,是你?” 对面的人明显一僵,咳嗽了两声,声音故意压低而变得有些低沉嘶哑:“抱歉。”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确实未曾听过,毕竟太过嘶哑而有些气泡回音,说不上的别扭,但凡听到过,绝对会记得清清楚楚。 南汐问:“阁下这是感冒了?” 李宁祁担心露出马脚,未再回答,聂寒倒是添了句:“嗯,主子昨日受寒了。” 在这样的地方相遇,对方不想让自己见到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这人好大的手笔,比自己还要先查到这个洞穴,不禁又好奇了几分,再朝那边去看,正好对上对方也转过头的模样,只不过离得实在太远,只能看到个轮廓。 两人于黑暗之中对视数秒,南汐平静的收回目光,李宁祁却屈指伏在崖壁上不敢呼吸。 就这样见面了? 她应该认不出自己,可如果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走出这片黑暗的冲动,以如今的身份重新认识一下谢南汐。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消失。 如今的身份 说到底,还是在骗她。 谢七和皮货商人,又孰高孰低呢? 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恐怕连李星昀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又咳嗽了两声,这是在让聂寒过来的意思,聂寒得令绕过那些箱子。 回来时,手中拿着一张饼与一个水壶递给南汐:“船还得一会儿,你先用点。” 黑暗中的人补了一句:“放心,无毒。” 南汐接过道谢,算算时间,现在的水面应该已经开始涨潮,来时的那条路涨水后便过不去了,确实也只能等着这两位的接应船只了。 聂寒看她的衣衫都湿了,指了指那些木箱:“你要不要换身衣服,这些箱木中应该还有。” 南汐的鞋袜湿了,确实有些难受,但还是拒绝了,自己坐在这里喝水吃饼已然是极大的信任了,再多一毫,都有些怪异。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无毒,自己就真的下口咬了,吃了第一口,继续再扭捏着也不合适,只得连水也喝了。 聂寒在一旁也寻了个地方坐下:“上面的守备如何?” 南汐:“是你去刺杀的司闻璟?” 聂寒一脸得意:“是啊。” “你看清楚了,我穿的可是衙役的衣服,你就不担心我是来抓你的?” “你不会,哪家衙役会跟踪自家师爷。” 南汐颔首:“说的也对” 聂寒指着那些箱子道:“见者有份,分你两个箱子。里头全是金银,贵重的器皿与首饰,还有你坐着的这种有市无价的布匹。你待会儿瞧瞧,看喜欢哪一个。” “这些东西都是吴师爷从那些百姓身上剥下的血肉。” 聂寒挠了挠头发:“那散出去?” “你不需要问问你的主子?你们舍得?” 黑暗中的人颔首,回道:“舍得。” 南汐:这皮货生意看来收入很是可观,这么大一笔财富,居然这么随意对待,对方似乎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这些钱财。 那又是为何呢? 转头看向聂寒:“上次只是跟踪,这次为何就出手杀他了?” “刚好想来这里,需得把海面上的官船控制在一处,免得我们被瞧见。他们锁了码头,就方便多了。” “就为了这个?就出手刺杀南宁高官?” “想试试好不好杀。” 南汐:“” 有些无奈地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子:“好杀吗?” “还行他身边有几个东炎国的暗卫保护,不过也不是问题。” 南汐:“” 官船内数个医师跪在地上,司闻璟无由的突然打了个喷嚏,刚包好的伤口再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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