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停在每晚上门口，整条街许多酒吧，全是人，酒气弥漫。</p>
游景没急着进去，门边玻璃上贴着的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p>
那是一张很大的海报，红色蓝色拼接出来的，“偷渡者” 三个字占据了海报的一大部分，底下标明了几月几日偷渡者会在每晚上演出。主唱向裴的脸在最前边，陈召南和他的鼓在海报右边，他垂着头，看上去特别忧郁颓靡。</p>
乐队的鼓手通常都给人颓靡又疯狂的感觉，游景看完《爆裂鼓手》之后一度担心陈召南会痴狂，但又觉得不可能，陈召南的帅都是在装逼，脑子缺根筋才是他的本质，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为什么痴狂。</p>
盯了海报好一会，游景脑袋昏，便点了支烟。他忽然好奇陈召南看见他的表情，微信里好几条消息，问他多久回来，着急上火的，好像真的期待游景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拐弯抹角问他去了哪里，发几张照片看看。</p>
游景发了照片，陈召南说——谁给你拍的？游景回他关你什么事，问东问西的，事实上在意大利宋九宵给游景拍的，游景没兴趣撒谎，干脆不答。</p>
海报的确挺有逼格的，偷渡者近几年在国内算火的乐队，游景好几年前偶尔给乐队当替代吉他手，然而国内的第一场巡演却没去。</p>
那时候陈召南还在 C 大音乐系读书，偷渡者唯一的舞台是每晚上的驻唱台，陈召南的鼓破破烂烂，用过的鼓槌还放在地下室里。</p>
陈召南大概不会记得那把鼓槌了。</p>
仗着夜色深沉，没几个人注意到游景，海报上陈召南的脸快给他看出个洞来。</p>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 “景哥”，游景拿烟的手一抖，地上多了几抹烟灰，他踏脚踩上去，闻声转头，见身后的向裴面露诧异。</p>
向裴独身一人，游景快速转动眼睛，放弃了在他周围找寻另外一个人影。</p>
游景同酒吧的服务生打过招呼，点了两杯度数不高的酒。</p>
向裴是游景儿时的邻居，小时候经常跟在游景后边，游景一直把他当亲弟弟，旅游期间酒吧让向裴管着。向裴可能不太高兴游景回来不通知他，表情有些郁闷，游景解释了几句，说他谁都没告诉。</p>
“陈召南都没告诉？”</p>
随即向裴反应过来这种问法太微妙，像是如果陈召南不知道，那么其他任何人不知道也合情合理。</p>
游景倒没太在意，转眼看见向裴的手机壁纸，瞬间了然。怪不得向裴看起来神清气爽，原来跟前男友和好了。</p>
闲聊几句，向裴要回家，临走前说陈召南今晚不会来的。游景没吭声，默默数着从门口进来的人，无数张陌生的脸孔扰乱了心情，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打击着杯壁，问：“他又恋爱了几次？”</p>
向裴表示一次也没有，游景摇摇头，一点也不信。</p>
等向裴走后，调酒师绕到游景跟前擦桌子。游景眼睛半睁半闭，虚晃着脑袋，吧台前面的灯光有点刺眼，游景决心要换成更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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