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的尽头是额尔齐斯河的发源地，流经北疆，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中带来滋润，最后汇入北冰洋。</p>
他们走不到尽头，但也在可可托海花了快一天的时间。</p>
可可托海镇不大，游景上网搜了搜，镇上许多矿宝石商店，他和陈召南不感兴趣，时间也还有，他们改变计划，决定直接前往北屯，可以节约时间。</p>
从富蕴到北屯要先走 S226，再转入 G216，一路向西，不用停留，应该能赶在天黑前到达。</p>
驶出可可托海，气温升了上来，陈召南脱掉衣服，甩在了后座。</p>
他抓着方向盘，露出结实且白的小臂，新疆这么强的紫外线，他没怎么晒黑。</p>
车上新放了薰衣草的香囊，紫色颗粒的干草，挂在内后视镜上，车内有淡淡的花香，消除了之前不好闻的气味。</p>
游景在副驾摆弄街边买来的英吉沙小刀，淡金色的刀柄，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和花纹，没有开过刃。</p>
陈召南看着刀，说：“小时候我妈会放一把小刀在枕头下，用来辟邪。”</p>
“辟邪？好像有这个说法，不过在睡觉的地方放刀，总觉得危险。”</p>
陈召南想了想，回忆起童年那把充满锈味的刀，儿时贪玩拿出来，总觉得很威风。</p>
“你当兵回来时送过我一把军刀，记得吗？”</p>
游景盯着刀刃在阳光下的弧度，刀背右上角有银色花纹。</p>
“记得，“游景颔首，“你放在枕头下？”</p>
“我不信这个。只是想起来你送我刀的时候，我很开心，不是因为刀，是因为你不走了。”</p>
游景将刀插回刀鞘，手贴在窗玻璃上，像抚摸过了戈壁，裸岩被太阳照得似乎发烫。</p>
陈召南继续说：“小时候我妈把我养得太好，之后她和我爸离婚，没人管我，我有时候挺任性，想要的东西就有点固执。我总瞧不起那些公子哥，其实我自己就是。”</p>
前方是笔直的、平整的公路，天蓝得没有云。陈召南踩着油门，朝前方一直开，不回头。</p>
“我以为我只是依赖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现在不够了，只待在身边好像不够了。” 陈召南的声音憋得很紧，“我是迟钝的笨蛋，游景。”</p>
半晌，陈召南等到手心出汗，游景用拳头轻轻碰了一下陈召南，说：“笨蛋。”</p>
途中遇到厕所，两人下车休息，重新上路后游景来开车。</p>
陈召南的话变少了，几次游景以为他已睡着，侧过去看，发现陈召南是在看着窗外。</p>
窗外荒芜的景色一成不变，不知道他在看什么。</p>
这两年来，游景看惯了陈召南沉默寡言、若有所思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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