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召南的道歉很朴实，没用太多夸张的辞藻，他问游景的脸还疼不疼，刻意地看了几眼，还想把游景的脸掰过来，被游景打开了。</p>
游景的脸早就没什么问题，他只挨了陈召南一拳，陈召南被他踢了很多下，也是扯平了。</p>
陈召南不是擅长道歉的人，有些笨拙地看着游景：“我说话不该那么冲。”</p>
“我也冲动了，都有不对的地方。”</p>
“不生气了？”</p>
游景开玩笑：“本来没气，看见你这张脸就又来气。”</p>
陈召南信以为真，似乎很紧张：“不是吧？” 他说，“我长得挺好看的啊。”</p>
游景懒得理他，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两杯水。陈召南捧着灰色的马克杯，喉结上下滚动，看向窗外。</p>
外面一瞬间下起暴雨，夏天的雨一来就很猛烈，刚才的天气还热得很，出着太阳，天空转眼就变得灰暗，像悬着一块纸板，愣愣地往地上压。</p>
室内变得潮湿，游景吹着风扇，穿得凉爽，暴雨让他感受到一丝冷意，他缩起脚趾，朝沙发里靠了靠，陈召南坐在靠近窗边的躺椅处，先游景一步把风扇关了。</p>
风扇的声音消失后，就只剩下电视中的声音。</p>
“带伞了吗？”</p>
“没有，” 陈召南重新躺回椅子，看窗外一时停不下来的雨，“雨太大了。”</p>
他也没有开车，听雨声听得微微犯困。游景说让他待一会再走，于是陈召南放松了身体，觉得游景家的躺椅很舒服，也想多躺一躺。</p>
“这几天我想了一些事情。” 陈召南的双手放在把手上说。</p>
游景问：“什么？”</p>
那天回去后，陈召南陷入了轻微的失眠，他没有喝酒，所以神智清楚，被游景踢的地方发着痛，或许也是心理作用。</p>
在床上躺着，试图入睡失败时，陈召南想到了很多。</p>
因为他们的关系太好，吵架的时候，彼此都会说一些口无遮拦的话，让对方难过、自己后悔，认为说了再无尺度的话，都能彼此原谅。</p>
陈召南的拳头落在游景脸上，他看见游景偏过头，眼神里的愤怒，陈召南心中就没有了怒气，只觉得后悔，想服软，却无能为力地绷着。</p>
他和任何一个朋友吵架，都没有像和游景吵架时这般难受过。</p>
游景说冯思诺对他恋恋不忘，陈召南明白是气话。</p>
那时候他听完很生气，但是他早就不再喜欢冯思诺，在酒吧门口遇见她时，陈召南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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