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那天倒是个好天气，看见了久违的太阳和蓝天。他们是下午的飞机，决定早上再去一趟海边，不然此行实在有些浪费。</p>
清晨的海面泛着极浅的金光，游景踩在沙滩上，陈召南跟在他的后面。因为是雨后的沙滩，黄色的沙上有断了的树枝和树叶，看上去很凌乱。</p>
陈召南让路人给他们四个人拍了合照，为不圆满的旅行画上了句号。</p>
回去后的一个星期，游景没见到陈召南，可能他比较忙，但游景又常见到向裴。</p>
见面是在一个共同朋友的生日聚会上，游景问陈召南最近在忙什么，陈召南很正常地回答他在搞创作。</p>
游景说他有文艺青年的姿态了，不过也要注意休息。</p>
他们的座位挨在一起，朋友来灌他们酒，游景忙着喝酒，也就没注意陈召南是否回答了他的话。</p>
聚会结束后朋友还要转场，游景被灌得最多，实在喝不动了，准备提前回家，陈召南说送他回家。</p>
陈召南喝得也不少，游景看着他，不认为他具备把他送回家的能力，只能称为他们一起回家。</p>
游景买了新房，最近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所以家里很乱，到处都是纸箱。</p>
他回家后没力气走到沙发边，干脆躺在了地上，四肢摊得很开。地板又硬又冷，游景的脑袋十分不舒服，但又不想起来，醉意让他放松，他看见陈召南的脸出现在他的上方，是反着的。</p>
“怎么了，陈召南？” 他问。</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的缘故，陈召南觉得游景看起来非常开心，声音轻飘飘的，脸很红，手臂和脖子都很红，他的眼睛眨了眨，忽然伸出手，碰了碰陈召南的下巴，极轻地挠了一下。</p>
“为什么不说话？”</p>
陈召南蹲着看游景，脑子也不清醒，像几天几夜没睡觉的人，头疼得要死，他抓住了游景乱动的手腕，问：“游景，你是不是喜欢男人？”</p>
游景的嘴巴闭得紧，他没有感到惊讶或者难堪，陈召南离他这么近，近到他们的呼吸可以毫无顾忌地打架。</p>
他只觉得解脱，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全被陈召南知道了，这样挺好的，他再也不用装模做样地追不存在的女生。</p>
他看着陈召南，眼眶又干又痒，他用手背揉了揉。</p>
“我喜欢你，” 游景说，“那肯定就是喜欢男人啊。”</p>
陈召南只猜到了游景喜欢男人，但他没猜到游景喜欢自己。</p>
游景和他陪伴彼此的这么多年，陈召南竟一点也不觉得游景喜欢他，他把他们的亲密无间，毫不犹豫地划分进了友谊的范畴。</p>
“我不信，游景，你少他妈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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