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景的手指放在陈召南的眼睑下划了划：“说出来有点丢脸，我好像不怎么敢去看。”</p>
陈召南开怀地笑：“你也有不敢的事情。”</p>
几年前他们一起去旅游，山上有蹦极的项目，陈召南和朋友互相推让谁先上，游景不动声色地系好了安全绳，没怎么犹豫就跳了下去。</p>
山高而险峻，只是在上面看就觉得头晕和手脚发软，陈召南看着游景逐渐下坠，变成一个黑点。</p>
工作人员说他在这里工作这么久，没见过跳下去这么爽快利落的人。</p>
陈召南以为，游景除了怕鬼，再没什么怕的东西。</p>
陈召南的脸往游景手心里凑：“我可能没有习惯这样的恋爱，不能在公共场合牵手，也不能告诉所有的朋友，甚至家人还会反对。以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和别人介绍时，你还是只能做我最好的朋友。”</p>
游景抱着陈召南，摸着他后颈突出来的骨头，一节一节的，很清楚也很好看，就好像触碰到起伏的山脉，从高到低，游景摸到上了瘾，他静默地听着陈召南说话。</p>
“从朋友转换到情侣，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我很生气你和陆樵见面，即使知道你根本不喜欢他，我觉得我现在有为这种事跟你生气的资格，所以问也不问，说了伤人的话，还有，我挺嫉妒他的。”</p>
游景问：“他有什么好嫉妒的？”</p>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怀疑他能不能爱男人吧。”</p>
“这个确实不会怀疑，不过我们不合适。”</p>
“我想住在一起，游景，” 陈召南说，“但是你拒绝了我。”</p>
“我拒绝你是因为...”</p>
“因为什么？”</p>
游景组织了一下措辞：“我觉得你没有考虑好，住在一起以后许多东西会被放大，并且意味着未来。”</p>
陈召南咬了一下游景的肩膀，不快地说：“你不想和我有未来？”</p>
“你想过吗？”</p>
“当然有想过，” 陈召南畅快地回答，“想要多写歌，多演出赚钱，你不是有个写旅游文章的公众号吗，但旅游是很花钱的吧。我们可以把现在的两套房子卖了，换一套更大一点的，最好离酒吧近，反正我到处跑，又有车接送，住在哪里都差不多。一年里我有几天假期，我们可以一起去旅游，你去过的地方我们再一起去一次。”</p>
陈召南说起来没完没了：“还有能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恋爱我也不在乎了，爱不能藏起来就行了。”</p>
游景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p>
他总是克制地不想未来，认为现实和未来的差距会太大，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落。</p>
同陈召南住在一起，就是把他归入了未来的一部分，他冲动使然，游景却要投入所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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