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盯着他，眼睛里仿佛有火焰跳动。</p>
官员迎上他的视线，愤愤一挥手：“带走！”</p>
卫兵立刻反剪他的双手，给他上了一副镣铐，押着他走向主殿。</p>
主殿的空间法阵依旧在运转，白笙坐在书房里，四壁的实木书柜上摆满了玻璃药罐和陈旧的书籍，陆希被推进去的瞬间，只觉得气管被一股浓郁发苦的药味堵住了，呛得头晕。</p>
官员停在书桌前，低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让另外两个跑了。”</p>
白笙放下手里的小镊子，看起来并不在意逃跑的魔族护卫。</p>
他将面前的瓶瓶罐罐推开，指了指书桌对面的座椅：“太粗鲁了，怎么能把魔使大人当成囚犯呢？来，请坐。”</p>
陆希被卫兵按到了座椅上，金属镣铐在木质椅背上撞得叮咚响。</p>
白笙挥了挥手，官员带着卫兵退下，关上了书房的门。</p>
“又见面了，魔使大人。”白笙面带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外交官，“原来没诚意的人是圣皇陛下，派几只小老鼠来谈判。”</p>
他两手交叠撑着下巴，眼神戏谑：“不过小老鼠打洞的本领挺高，我藏在地底的东西都被发现了。”</p>
陆希不动声色，目光像是掀不起半点风浪的深潭。</p>
明明受制于人，随时可能丢掉性命，这位外交官却毫不畏惧，镇定自若的神态仿佛掌控一切的上位者。</p>
白笙不喜欢这种神态。</p>
他渐渐压住嘴角，用手拨弄了一下桌角的小物件，发出轻盈的转动声。是一块布满裂纹的圆石，上面还沾着血迹。</p>
陆希的眉头终于动了一下。</p>
他辨认出，那是安雅遇袭时掉落在地宫的变色石。</p>
白笙抓住这细微的变化，轻轻叹息一声：“魔使大人恐怕不知道，地宫那棵树，五感被割裂了，它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靠树藤感知。”</p>
“你们本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可偏偏，那女人被恐惧支配，产生了幻觉。你要是早一点拉住她，也不会害她葬送性命。”</p>
他的语气低沉哀婉，仿佛真的在为遇难者哀悼。</p>
陆希的心跳有些不稳，但理智尚存：“是你杀了她，白笙。”</p>
白笙微微扬起眉梢，嘴角重新浮现笑意：“是吗？”</p>
他站起身，慢悠悠走到陆希身边：“你错了，魔使大人，是你把她带进主殿，带进地宫，带到那棵食人树面前。”</p>
他按住椅背，弯腰附在陆希耳边：“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一个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的人。神明创造了我，我有权活下去，我的本体也只是顺从本能，汲取活下去的能量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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