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大人。”</p>
他颇有天赋，开蒙不久，便已能熟练背诵千字文。</p>
到了该学四书的程度，夫子却压着他不许，说不可拔苗助长。</p>
他暗道老学究迂腐，却也无法。</p>
而沈则言不但私下里带他学四书五经，还比夫子要博学的多，是以商景很喜欢这位沈大人。</p>
祁鹤安面色阴沉如云地看着商景。</p>
这小子每每对他不是嚷嚷个没完便是横眉冷对，怎么到沈则言这里就如此听话了。</p>
自己好像才是他的太师吧？</p>
沈则言看了祁鹤安一眼，温和道，“臣受太后娘娘之命，偶尔替陛下答疑解惑。”</p>
祁鹤安闻言，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p>
半晌，他勾出一抹冷笑，“太后还真是信任你，连陛下的功课都交给你，倒显得本侯这个太师不称职了。”</p>
沈则言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悦。</p>
但他淡笑着，丝毫不惧，“因为下官问心无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后与陛下的江山。”</p>
他说着想到了什么，抬头直视祁鹤安的眸子。</p>
“侯爷呢？是否和下官一样？”</p>
“你想说什么。”祁鹤安神色彻底冰冷下来，浑身上下散发出迫人的气势。</p>
沈则言脸上也没了笑容，“侯爷心知肚明。”</p>
他当年便知道他们二人的过往，如今又成了萧令宜心腹。</p>
他不是蠢货，怎会看不出两人每次见面，平静表象下的暗潮汹涌。</p>
以两人现在的身份，不难想象是什么情况。</p>
萧令宜于他而言，是这个世上最重要之人，他无法接受她被眼前这个男人逼迫，羞辱。</p>
祁鹤安盯着沈则言瘦削的身材，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竟敢如此与他说话。</p>
若是放在平时，他说不定还会有些欣赏他的勇气。</p>
可是现在，祁鹤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气压低到令人窒息的地步。</p>
两人都不是傻子，早已察觉到了对方对萧令宜不同于他人的态度。</p>
祁鹤安步步逼近沈则言，声音里像是掺了把碎冰，寒意逼人，“本侯警告你，离她远点，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p>
沈则言额间冒出冷汗，暗暗心惊他的气势。</p>
但他咬着牙，一步也没退，“这话，侯爷不如对自己说？”</p>
“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都早已过去了，你可知你在她身边一日，便只能为她带来痛苦与煎熬！”</p>
话音入耳，祁鹤安第一次对他起了杀意，“是她让你说的？”</p>
沈则言蹙眉，“不是。”</p>
“本侯猜也是。”祁鹤安嘴角噙着抹冷笑。</p>
“你猜，没有本侯，她还能不能坐在朝堂上？她欠本侯的，所以本侯想做什么，她都得受着。”</p>
沈则言脸色一变，怒意上涌，却又不知为何很快平息。</p>
他看了祁鹤安半晌，叹道，“侯爷这样做，只会将她越推越远，若这是侯爷想要的，那下官无话可说。”</p>
他这副自以为了解萧令宜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祁鹤安。</p>
他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声音森然，“沈则言，不要以为本侯不敢动你，杀你，与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p>
沈则言额间的冷汗陡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p>
他感觉到了清晰的杀意，他毫不怀疑祁鹤安真的敢这样做。</p>
气氛紧张时，商景稚嫩的童声蓦地响起。</p>
“不准你欺负沈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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