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准你出来摆摊的？

“十个铜板的确是贵了些。”甘梨也不恼，面对众人的质疑，她依旧笑盈盈的，声音清脆却很有穿透力： “但各位街坊邻里也都瞧见了，我这仙芋圆，里头的配料可都是实打实的。光是这鲜牛奶，就难得的紧。” “牛奶？那玩意儿一股子腥味儿，能好喝？”人群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顿时引来不少人的附和。 “那牛奶的确是好东西，就是味儿太腥。” “可不是嘛！这小掌柜看着水灵，怎么尽想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还放牛奶，也不怕坏了肚子！” 一时间，人群里质疑的声音更大了，甚至有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这些质疑的声音大多来自那些没尝过仙芋圆滋味的人。 这时，先前第一个品尝‘仙芋圆’的大婶终于回过神来，她一把挤开人群，冲到甘梨面前，语气急切： “丫头，给我来一碗！不，两碗！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得带一碗回去给我家孙子尝尝！” 大婶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是真觉得好吃，还是故意在帮甘家说话。 大婶可不管那么多，她早就被‘仙芋圆’那冰凉香甜的滋味征服了，此刻只想再吃上一碗。 ‘好嘞！婶子您稍等！’甘梨也不含糊，动作麻利地盛了一碗‘仙芋圆’递给她。 大婶一看就急了：“我不是要两碗吗？我还得带回去给我孙子尝尝呢！” 甘梨赔着笑道：“不是不让您买，可是这碗……” “我当是什么呢！”大婶回过神来：“多少铜板一个？我连碗一块儿买了就是了！” 甘梨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干脆的应了一声：“好嘞！”又帮她装了一碗。 大婶接过碗，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顿时，一股清凉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驱散了夏日的暑气，也让她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好吃！太好吃了！”大婶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赞叹着，没一会儿一碗便下肚了。 而此时那最先前一碗供人试吃的仙芋圆已经见底，那些试吃过的客人们也跟大婶一样，纷纷掏出铜板，嚷嚷着要再来一碗，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看得旁边没尝过的人惊讶极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好吃？” “这牛奶真的不腥吗？” 面对众人的疑惑，甘梨笑而不语，她不紧不慢的接过铜板，动作娴熟的盛着仙芋圆，晶莹剔透的冰块碰撞着瓷碗，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暑气消散了几分。 那些原本还心存疑虑的人，在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甜香，以及看到面前这些人吃得一脸满足的表情后，也终于按捺不住，纷纷掏出铜板。 “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一碗！” 好奇心和食欲最终战胜了理智，越来越多的客人加入了购买的队伍。 甘家众人一开始提着的心这会儿终于放了下来，眼见甘梨忙得不行，忙都上前去帮忙，几人忙得脚不沾地，脸上的笑容却收都收不住。 很快，甘梨带来的‘仙芋圆’就销售一空，看着空了的木盆，后头好些没买到的人顿时捶胸顿足，只能不停地叮嘱甘梨明日多做一些，他们一定早早来买。 甘梨笑吟吟的应了，又开始推销自家的冰棒：“没买上仙芋圆，买两支冰棒也是一样解渴。” 其实用不着她说，方才卖仙芋圆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要冰棒的，这会儿仙芋圆一卖光，这冰棒又紧俏起来，没一会儿，不论是仙芋圆还是冰棒，便全都卖完了。 待客人们散去后，甘梨和甘家众人开始收拾摊位，甘家人手里干着活儿，心却还沉浸在方才的场景上。 甘甜跟甘家两兄弟还好，毕竟已经体会过这样的热闹了，甘老头老两口却是还回不过神来。 “天爷呀，十文钱一碗，居然真的这么多人买！” 甘老头也十分兴奋，听见老妻的话却是不赞同的哼了一声： “以前我在百福来，比这更贵的菜还不是照样那么多人点？我看我闺女做的这个好吃多了，才卖十文钱，已经很便宜了！” 甘甜则是抱着三个装满了铜板的钱罐子，笑得合不拢嘴：“阿娘，你快看，咱们今天赚了这么多！” 甘梨看着众人期待的模样，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旁边让附近的小摊摊主帮着他们看一下东西。 这些日子他们在这里摆摊，因为卖的东西是独一份，也没有什么竞争之说，相反，还给码头吸引了许多的客流，于是跟旁边的摊主相处的倒还融洽。 甘梨过去一说，别人便答应了，让他们只管去，这东西放在这里定然丢不了。 安置好东西，甘梨便带着甘家众人，抱着钱罐子一道去了钱庄。 钱庄的伙计数了半天，最后用大托盘装了十六两七钱的银子出来。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除甘梨外，众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么多？”甘老太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一托盘银子，声音因为太过惊讶而有些沙哑。 一天，一天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甘老头看着这一托盘的银子，眼角泛起了泪花。 原先虽然赚得多，可是也远远不够填那个大窟窿。可是如今，他才是真正的看到了希望。 哪怕如今离东家给的期限只剩下二十几天，他也一点儿不慌了，因为若是按照这样下去，在期限内凑齐那二百五十两银子简直轻而易举！ 甘老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最好接下来的几日都别下雨，还有，生意一直这么好！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甘老头的祈祷，接下来的几日都是艳阳高照。 甘记糖水摊的名声早就传了出去，人人都知道这码头的树下有个甘记糖水摊，卖的东西最是消暑解渴，生意更是火爆得很，来晚了还吃不上，每日都是早早的便来排队。 这一日，甘记糖水摊前照样是大排长龙，天气燥热难耐，蝉鸣声声催人烦躁，但为了那一口清凉，众人都耐着性子排着队。 然而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冲撞起来，众人还没来得及抱怨，便见一个身影从斜刺里猛地冲了出来，径直冲向摊位，双手往摆满食材的桌子上一推！ “哗啦——” 木盆翻滚，碗碟破碎，红豆、仙草冻、芋圆等食材散落一地，甘梨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装着冰棒的木盆，只不过其他的却无法挽救，原本干净整洁的摊位瞬间一片狼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本热闹的糖水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甘梨心中更是窜起一阵恼怒，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来人，却见来人竟是陈耀祖。 他正站在摊位前，满脸怒气的瞪着自己。还不等她说话，陈耀祖抢先开口，恶狠狠的道：“谁准你出来摆摊的？！” 他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站在摊位前，嫌恶地用脚尖踢开地上的一只沾满红豆的碗，还略带稚气的声音里满是恶意，冲着甘梨质问道： “谁准你出来摆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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