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裘放是不是喜欢她

（背景是大学 ；所有角色人均18，通通已成年。） 褚橙竭力控制着心底慌乱，神情就像无风的海平面那样，既静谧又安宁。 她努力让他看不出一丝破绽，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此刻已起滔天骇浪。 她那乱糟糟的脑子突然就开始不受控地假设： 如果周思倩的那封情书没有署名，裘放误以为情书真是她写的， 裘放看完她的情书，拉着她的手腕说写得很好，这意味着什么 褚橙不敢深想，如果裘放那晚之所以那么愤怒的原因， 只是因为情书不是她写的，那这事完全和邓冲扯不上关系。 又或许，是周思倩从一开始就误导了她…… 褚橙思绪陷入空前恐慌，她第一次萌生出裘放是不是有点喜欢她的这种荒谬念头。 但理智告诉她，假设需要证据来佐证，不然就是谬论。 就像证明题一样，题干不同，得出的答案可以天差地别。 于是她很快决定，在没和周思倩确定那封情书是否署名前， 她不该做出任何假设，更不该顺着这假设去揣测裘放心思。 这对裘放，对自己都不公平。 褚橙强装镇定，从裘放温热掌心抽回微颤双手， 然后冲抬头看她的裘放，若无其事地笑，“我们回去吧。” 裘放沉沉看着她，微簇的黑眉很快展平，他低声说好后，伸手抱她去电梯口， 她却先一步站了起来，故作轻松道： “哈哈，听说偶尔赤脚走路对身体更好，我试试。” 裘放深深看了眼已离他几米远的背影，几秒后，才缓缓收回了空中僵硬的双手，起身跟上去。 褚橙本以为回家又是一番难堪的唇枪舌战，没想到，褚慧的眼睛和她肿得如出一辙。 母女对上视线的刹那间，她那点子破碎的自尊心终于哗啦啦碎了一地。 她抱着褚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妈妈，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哭” 不得不说，闹别扭从不低头的褚橙走心的这招对褚慧很适用。 褚慧热泪盈眶回抱着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一点的女儿， 语气既温柔又释怀， “是妈妈不对，我不该瞒你，我那个时候自私的以为你还小，这些事不该让你知道，是妈妈不够相信你。 我的女儿一直很好，这么多年我从未觉得孤单，所以不要觉得对不起妈妈，你不知道，我多以你为荣。每每想起家里有你和小放，我就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母亲。” 褚橙听后鼻子更酸了些，眼泪拼命往外掉，整个人哭得直哆嗦。 裘放站在玄关看得眼眶有些涩，他垂眸掩下情绪， 静静回了房间，给俩母女留下私人的沟通空间。 甚少自我反省的褚橙，首次觉得自己糟透了。 先是无理取闹伤了褚慧，后又不知好歹咬了裘放， 一晚上，她就把为数不多爱她的人伤了一半。 平心而论，褚慧比很多家长都开明。 她自己吃过应试教育的苦，所以裘放和褚橙从小就在相对宽松的双语学校上课。 她也不像别的家长那么爱鸡娃， 当然，褚橙觉得这很可能是因为她和裘放本身就不是歪脖子树，用不着褚女士多此一举上纲上线。 褚橙出生两个月后，褚慧就强势离了婚。 时至今日，她也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但私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对不起女儿。 所以即便褚橙性格有些小瑕疵，只要大方向没问题，她都不怎么过问。 这么多年，她一心扑在事业上， 一方面是想给两个孩子提供优质的生活。 另一方面，她也的确是被从校服走到婚纱的初恋伤透了心， 并不想女儿重蹈覆辙，所以在学校教育方面会格外敏感。 今天下午褚橙辅导员给她打电话，明里暗里说褚橙在班上个性太随心所欲， 现在不好好管，以后出了社会会吃大亏。 褚慧听后心底就更觉自责。 她并非完全相信了刘达清的话，只是心中有愧，觉得自己忽略了青春期本就心思敏感的女儿。 偏偏回家两个孩子串通一气撒谎，心底的无名火就烧得更旺了些，这才口不择言说了那些话。 褚橙跑出的这几个小时里，褚慧反复想了很多， 她这个母亲其实很多地方，做的还不如裘放这个孩子。 褚橙在学校的情绪她一无所知，除了裘放褚橙无人可以倾诉，也无人可以依赖。 说到底，两个孩子撒谎这件事， 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该单单只骂褚橙一个人。 褚慧温柔地抚摸着褚橙肩后的长发，宽慰着她躁动的情绪， “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说了你，橙橙，妈妈给你道歉。以后在学校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回家不用瞒着我。 你要是愿意，妈妈也想和你当朋友，听听你的喜怒哀乐。我虽然忙，但你和小放的消息，我永远不会错过。” 褚慧安慰褚橙好一会，才让人止住哭。 待看见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和打着赤裸的双脚时，心底又是一阵揪着疼， “我给你们放了洗澡水。你先去妈妈浴室泡个热水澡，小放跟着你跑出去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肯定也不好受，我去叫他起来泡个澡再睡，免得着凉。” 褚橙这才发现，裘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房间。 本来刚刚还想着，以后什么事都要给褚慧分享的人， 愣是没敢提自己情绪上头，狠狠咬了裘放两口这码子事。 她无比确定，褚慧爱她是一码事。 但要是让褚慧知道，她胆子已经大到敢咬裘放了…… 这份母爱虽不会打折扣，但眼前这份她没享受几秒的母女温情，很快就会演变成河东狮吼。 更有甚者，她真的会被赶出家门。 两相利害取其轻。 褚橙决定暂时委屈下裘放，事后在好好弥补他。 她默默穿好自家老妈递过来的新拖鞋，一步三回头，去了和裘放房间完全相反方向的浴室。 她本想偷听褚慧和裘放说了什么。 这下倒好，隔得老远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心底顿时就开始嫌弃起这三百平多米的大房子来。 在担心露馅和自责愧疚的双重折磨下，褚橙哪还有心思泡澡，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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