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反胃，好想吐。</p>
祈云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最护着自己的吗？明明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和宋时微相像，明明知道，自己最恨成为宋时微的影子的，不是吗？</p>
他怎么可以，让方知宇说出这样的话，还不咸不淡地同他一起离开？</p>
“没意思。”姜仪松开手，用手背抹去唇角溢出来的，不知是咬破还是呕出的血，突然追上前去，提高音量喊：“你没意思透了，祈云！”</p>
祈云步子愣怔少时，没有转头。</p>
“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个游戏我玩够了。”</p>
还好他没有转头，姜仪说不出来地庆幸，至少在这个时刻，祈云不会看见自己的狼狈。</p>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情感，更分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一切的发生都是顺理成章，说出的话，吐出的字，全都麻木不仁，不经思考，随着本能脱口而出：“知道我为什么会追你吗？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吗？”</p>
“你知道你和宋时微最像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好像给别人的爱都是施舍，可我不是乞丐。你可怜我什么？我最恨别人可怜我。”</p>
“你说我变了，你才是那个变了的人。说什么永远不会给我怜悯，你早就被同化了。和宋时微像的人，从来都不是我。”</p>
“是你啊，祈云。”</p>
祈云张大眼。他在发抖。</p>
即便撑着伞，雪花却像是拥有穿透伞面的能力，浸透到他的五脏六腑。他在对姜仪抱有什么希望吗？他从没有。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祈云就没有想过姜仪会后悔。</p>
他从不想要姜仪的道歉，因为从没想过要重新开始。</p>
一直以来，从分开，到现在。祈云都认为自己对姜仪足够死心，所以就算偶尔会为对方的话感到闹心，也都在他认为的承受范围之内。</p>
这些都只是时间问题，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做到全部免疫，也是人之常情。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p>
不管姜仪再说什么，他都以为自己不会再感到多么痛苦了。</p>
因为伤害自己，让自己痛苦的权利，早已在他抽身而去，收回爱意的同时，被一同禁止。彻底不爱，全然不报有任何期待的时候，姜仪还能让他疼吗？</p>
而现实告诉他。是可以的。</p>
“别回头，”是方知宇的声音。他稍稍用力，握住祈云紧绷的肩膀，说：“别回头，祈云。”</p>
一个烂到骨子里的人，不值得回头。</p>
“你恨我。”可祈云听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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