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受了，他太难受了。他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真正把握到手里的时候，姜震云亲手被他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他都一点儿不快乐。</p>
他只感到无趣，原来得到，也是这样痛苦的。</p>
姜仪裸足踩上摔的破碎的酒杯碎片，感受尖锐从脚掌蔓延去刺痛，才终于压抑下胸口震动的闷痛。</p>
不该学什么狗屁意大利语的，还不如听不懂呢。</p>
不认识……他嗤笑一声，去他妈的不认识。姜仪张开双手，任由身子向身后的沙发倒去，后脑勺撞到哪片柔软，弥漫开点疼。</p>
他翻了个身，全然不管脚掌上的鲜血淋漓，摸到扔在一旁的手机，像得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笑眼盈盈地，拨通了那串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p>
“喂？”</p>
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alpha兴许是在睡觉，嗓音还带着梦中的哑：“你是？”</p>
“你猜一下。”姜仪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眼睛，看不清神色。有点痒，也疼，他抬手揉了一下，才笑着接上后半句：“真的认不出来吗？祈云。”</p>
“我们今晚才见过的，”他不自觉缩了下脖子，这时候后知后觉地感到冷，也感到流血的疼了：“我是依依啊。”</p>
祈云吸了口气，“……姜仪。”</p>
“好嘛，你又生气了。”姜仪笑了，声音低下去。他换了只手，两只手一起捧着，尖瘦的下巴搁在膝盖上：“别生气，我挂了。”</p>
他没再犹豫，说挂就挂。</p>
他们才没有不认识，姜仪曲了下身子。他反驳道，祈云都叫的出他的名字，怎么可能不认识。</p>
◇ 第49章 “恨。”</p>
漆黑的夜幕，只余空调运作同电话被挂断的声响。哦，祈云慢半拍地想，电话挂断只有一声。</p>
多出来的，都不过是他自己，在这个称得上孤寂的夜里，无端生出的错觉。</p>
那是战栗，alpha闭了闭眼，无声吐出口浊气。就算主观上并不像承认，祈云也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他的确忘不掉。</p>
甚至不止是忘不掉。</p>
更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就像现在，祈云无法再次入睡。他犹如陷入极端的平静很久，连自己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却在隔了很久之后，骤然被惊起巨大的波澜。</p>
姜仪举着酒杯，坦然自若朝自己走来的那刻，生理性要泛出的反胃，在瞬间席卷了祈云的整个大脑。</p>
他轻而易举地感到痛苦，光是看见姜仪熟悉的身影，和听到一句简单的声音。</p>
在自以为早已放下，能全然做到坦然面对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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