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让人觉得奇怪。是诡异的割裂，王清越宁可见到祈云为此痛苦，哪怕是没有出息地落泪。</p>
——而不是这样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王清越心揪得紧。</p>
他“啧”了一声，音量提高了：“你王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问的什么话！”</p>
王清越大手一挥，径直上前，愣是喊出了一掷千金的气势：“走，带你吃贵的。”</p>
祈云双手插兜，颇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王清越全程观察，总觉得这种眼神不自在。</p>
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压下心里那股不适，转移话题：“你……”</p>
“嗯？”祈云闻言侧眸，他下巴埋在围巾里，说话时呼出点白色的雾气：“怎么了。”</p>
王清越又问不出口了。</p>
他摇摇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问话憋回去，道：“没什么。”</p>
“你要是不高兴，可以说出来。”王清越顿了顿，觉得祈云的心思比皇上还难猜：“没必要一直憋着。”</p>
外头的雨还是在下，天黑得早，灰蒙蒙的，透过车窗向外，只有不断倒退的景色，化在暗色的雨水里。</p>
好压抑，祈云抬了下手。他伸出食指，指腹同起雾的车窗相触。有点冰。</p>
他拉了下掉下的围巾，声音不算太大，是轻的，听着没什么情绪起伏，但王清越对他还算了解，所以他还是听出感慨：“没什么憋着的。”</p>
祈云得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来，听着有些闷：“习惯了。”</p>
“啊？”这话说的，王清越的大脑有点跟不上。</p>
他卡了壳，没太听懂祈云的意思。</p>
“什么习惯了？”王清越嘴比脑子快，他眼睛瞪大：“他之前也死过？”</p>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话刚出口，王清越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等他意识到不合时宜已经为时已晚。</p>
不过祈云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姜仪意外离世的消息已经不算秘密。新闻铺天盖地的，想不知道都难：“我说的意思，是习惯他这样。”</p>
想一出是一出，永远不顾祈云的意见，永远自私，然后冠以“爱”的名义。拒绝不了，无力抵抗。</p>
祈云做不了什么自由的云，他到死都得被这种名为愧疚的东西困住，因为他还有道德。</p>
姜仪就是算准了他的软肋，所以那么笃定，祈云会妥协。</p>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事。”祈云笑了，他转头，尚且还有心情同王清越打趣：“不用担心我去死。不至于。”</p>
这话算是正中王清越下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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