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能干啥的？</p>
特别是这贺显金，主不主，仆不仆的。</p>
甚至还不如她们呢。</p>
她们就算是下人，也是明媒正娶、三书六聘的，毛了急了，还能给当家的一顿骂。</p>
这些当小娘的敢吗？</p>
贺显金端着攒盒绕进灵堂，一眼就瞅见耷拉跪在棺材前的陈家三爷。</p>
“您先起来坐坐吧。”</p>
贺显金平静地打开攒盒，依次拿了四碟糕点摆在彭牙四方桌上，“您跪了两天了，饭没吃，觉没睡，太太记挂您，特意叫我去她院子拿了糕点过来。”</p>
陈三爷一听，猛抬头，气得目眦欲裂，“她叫你去干甚！艾娘都死了！死了！她还想做什么！”</p>
陈三爷满脸通红，手撑在膝盖上蹿起身来，一把将桌子上的盘子掀翻！</p>
“叫她少管漪苑的事吧！”</p>
“乒乒乓乓”盘子砸地上，倒没碎，只是糕点摔了个粉烂，吃肯定是不能吃了。</p>
可惜了了。</p>
贺显金想起三太太说的话——</p>
“前头大爷摆灵悼念，阖府上下谁敢不去？”</p>
“就他是个痴情种？就他是个梁山伯？”</p>
“你娘的死，也不是一日两日间攒下的果，缠缠绵绵病了这么一两年，谁心里都是有准备的。”</p>
“你若是个好孩子，真心心疼三爷，就叫三爷换身衣服，抹把脸，赶紧去前院跪着哭一哭他那英年早逝的大哥！”</p>
贺显金再看一眼双目赤红的陈三爷。</p>
吼得中气十足，精神头还好。</p>
还能哭。</p>
贺显金内心评估一下，顺手递了个小杌凳在陈三爷身后，“三太太没想做什么，也没对我做什么。”</p>
“您先坐。”</p>
小姑娘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只有红红的鼻头泄露了她丧母的哀痛。</p>
他痛，显金只会比他更痛。</p>
他死了女人，显金死了妈啊。</p>
这世上，如今只有他和显金是真心难过。</p>
陈三爷瘪瘪嘴，眼里一下子涌出泪，一下子颓唐地砸在贺显金为他准备好的杌凳上。</p>
“你娘她死了…”</p>
贺显金点点头，“阿娘死时，我就在她身边。”</p>
“她再也回不来了…”</p>
贺显金点点头，“每年清明您可以去给她上香，若想她了，也能去坟前陪她说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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