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需要点啥？”</p>
显金归位算盘后，扯了抹布擦了擦手。</p>
这脸貌有点眼熟。</p>
显金脸上挂着笑，脑子里飞速运转，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吧？</p>
来人温笑着同显金打个招呼，“金姐儿，来泾县也才不到一年，怎就不认识你五爷爷了？”</p>
显金恍然大悟。</p>
五爷爷。</p>
陈老五，和被显金算计到家法伺候的陈老六是一个爹妈生的，陈敷的亲五叔，如今帮着瞿老夫人和陈二爷管着宣城府的三间铺子。</p>
显金忙笑着叫锁儿上了茶，又是拿攒盒又是拿瓜果，“…瞧我这记性，一到年底，这事儿尽数掀上来，便顾头不顾尾，怪我怪我！”</p>
陈老五乐呵呵地落座，眼神避开了柜台上铺开的账册。</p>
这么一个小举动，叫显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五爷爷，多了几分好感。</p>
账册是生命，就算显金兜里干干净净的，可也不代表她没有从公账里临时挪用些钱财，或填补公账的支出，或提前给小曹村、尚老板预支订货的工钱。</p>
这些账，显金不太愿意让宣城府看见。</p>
虽说母公司是一个，但底下分出来的子公司是存在资源竞争关系的。</p>
陈老五在宣城府的地位，比董管事更高，但没有达到显金在人事、资金这两项卡脖子权利上极为自由的高度。</p>
陈老五笑了笑。</p>
这老头子一笑，双眼弯弯的，看起来既慈祥又可亲，跟他那老鼠过路都恨不得刮出二两油的六弟，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p>
“怪你五爷爷，临时转道也没提前告知。”陈老五说话也很轻柔，叫人如沐春风，“本是去草场上收料，路经咱们老家，便想着来看看。”</p>
陈老五双手往下摁了摁，“你坐，你坐就是，贺掌柜该作甚就作甚，就当五爷爷我是来串门子的。”</p>
显金没发现陈老五从“金姐儿”的称谓变成了“贺掌柜”，只觉这老头儿亲和有加，说话也很有章程——呜呜，好久没见到这么正常的陈家人了呢！</p>
特别是早上看到粉蓝搭配的时尚达人陈敷后。</p>
人家说坐，但显金是一定不会坐的。</p>
显金跟在陈老五身后，在铺子里挨个看了一遍。</p>
陈老五仔细看摆货的斗柜，一边看一边随口问，“咱们如今铺子上最卖钱的是哪种纸呀？”</p>
显金展眉笑了笑，“不是纸！是田字格练习册和十二节气手账本。”</p>
陈老五深为认同地点点头，“早有耳闻…田字格练习册是咱们家与泾县周围的官学、私塾达成一致，定量运送；后面那个十二节气手账本，倒是没怎么仔细听说——”</p>
“单本售价几何？一月可卖出多少本？咱们纸张的制作与印刷可还跟得上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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