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艳怒道:“刚才那脏乞丐,怎能抵得上我苗族姑娘的命?”接着把袖子一挥,又有一条毒蛇从袖中飞出,落在一山贼身上,其他山贼见状个个吓得胆裂魂飞,纷纷躲到一旁。 程莲珍道:“苗族姑娘的死我这当家的责无旁贷,我必吩咐下去厚加抚恤,妥为安葬。不过今日我梵净山已死两命,这事就了了。等过年的时候,我亲自带礼物拜访教主请罪。” 阿艳撑起鞭子,怒目相迎,嗔道:“不行,除非那个陈彪以死谢罪。” 陈彪大笑道:“哈哈,这妮子比不过我陈彪一个小指头,要我陈彪死,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斤两。”说着就举起大刀想再和阿艳一战。 七把刀慌忙爬到到陈彪身旁,抓着他的腿,说道:“陈爷,五仙教的姐姐们不好惹,咱就别置这气了,否则今日恐怕这里血流成河不可。” 陈彪一脚踢开七把刀,怒道:“难道你想叫我死不成?” 韩小阑起身,摆手说道:“我们走。”跟着就命人把那女子尸体抬出山洞。 陈彪心里嗔道:“哼,我早晚把这两个娘们肚子搞大。看你们还在我陈彪面前耍横不。” 出了红云金顶,阿艳跟在韩小阑身后,忽然跪下,说道:“姐姐,这事咱不能就此作罢呀!” 韩小阑止步回道:“我苗族女子身子金贵,岂能容这群山贼肆意践踏,那个骚狐狸这几年在这块地称王称霸,惹得民愤不断。只是这梵净山山贼上千,那个叫陈彪的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人多势众,要是真动起手,我们未必有十足胜算,如果要报仇,还需从长计议。” 韩小阑续道:“你在这里潜伏几日,陈彪不是说抓到一个知道藏宝图的小子吗?你去探探虚实,看看是真是假。” 阿艳起身走到韩小阑身旁,轻道:“这藏宝图是您虚晃这只狐狸的,陈彪说的这小子未必知道您要的那东西。” 韩小阑道:“这狐狸整日闭门造车,不问江湖之事,每日只顾着搞男人,全身一股骚味。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狐狸想一手遮天,要是叫她知道葵花秘籍的事情,恐怕江湖中又多一祸害。陈彪抓的这小子不管知不知道,需先审讯一番,如果那小子虚头巴脑,就给我宰了。你记住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表面上甜言蜜语,其实都是一些负心薄幸,好勇残暴之人。妹妹你和男人打交道一定切身小心” 五仙教的人走后,洞内的山贼就散了。程莲珍问道:“你可当真抓了一个知道藏宝图下落的小子?” 陈彪躬身说道:“大当家的,确实不假。不过这小子看起来无能,本事却挺大,我和七把刀两人在他身上都没占到便宜。” 程莲珍转身向中间的石椅走去,说道:“这人确实有些手段,连大名鼎鼎的陈彪都败给他,你去把他捉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什么来路。” 陈彪听后领命,径直奔去了落水隘。 文钊吃饱后正在石室内睡觉,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文钊爬起来左右寻找,发现这声音像是从上面传出来的,便用力一跃,把住了室顶的那块石头,从十寸小洞中看到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头。文钊问道:“请问老伯,您可否救我出去?” 这老头说道:“这烤鹅烤鸡可好吃?” 文钊喜道:“多谢老伯给我的酒饭,否则我非饿死在这里不可。” 老头大笑道:“你要谢我的何止这酒饭,要不是我掷出那个石头,恐怕这第三局你已败给陈彪。” 文钊一惊手便松开,吓得从室顶掉了下来,问道:“您是您是石室中的那个前辈?请问您是怎么出去的?” 老头回道:“除了从这十寸小洞中出去,我还能从哪出去?你真以为我能通过看光的强弱来判断时辰吗?” 文钊说道:“您您骗人,这洞口连小孩都出不去,您怎么出得去?” 老头哈哈大笑,回道:“这叫缩骨功,亏你还是练武的,连这都没听过么?”说着就把身子缩成一团,慢慢蠕动,只见他身子越来越小,不一会就从这十寸洞中钻了进来。 文钊瞪眼咋舌,早就听老师说过缩骨功,但亲眼所见还是平生头回,便啧啧称奇。 文钊从地上爬起来,向老头抱拳作揖道:“晚辈确实是武校的学生,不知前辈身怀绝技,失敬失敬。既然前辈能进出自由,武功又那么好,为何不逃跑呢?” 老头道:“什么前辈晚辈的,你叫我老赵就好啦,我之前在山里做卧底,誓死要把这群土匪一网打尽,没想到被他们发现后抓进牢里。这一关十年,我每天白日睡觉,子时出去打探消息,辰时归来,但不能走远,恐怕那些贼人发现我能缩骨,把这洞口封了,如果我行踪暴露,这帮山贼必人去山空,我就再也抓不住他们。我见小兄弟你智勇双全,有侠义心肠”说着拱手续道:“我老赵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答应?” 文钊回礼说道:“请前辈尽管吩咐,如果晚辈能做到,自当尽力而为。” 老赵哈哈大笑,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又道:“如果小兄弟有日能离开这里,就去梵净山西向的思南县。梵净山到思南有一日脚程,那县中解放部队的李大队长认得这表,你拿着交给他,带他们来这山上剿匪。这梵净山山路逶迤多变,如果没人引路,必难入山。” 文钊接过表,发现石室外有动静,老赵立刻躺在地上,面对着墙。不一会,陈彪闯了进来,文钊吓得摆上架势,说道:“你又要干什么?” 陈彪在这石室内寻摸了一会,见无异样就抓起文钊飞奔出去。文钊见自己在石崖之间跃来跃去,脚下尽是奇峰异岭,就大叫道:“哎呀,妈呀,快放开我,我要掉下去啦。哎呀,妈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陈彪就抓着他进了红云金顶,一把把他推到程莲珍面前。 文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斜坐在中间,左脚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右脚轻点在左小腿上面,双脚裸露,脚踝上有个铃铛,不停得当啷作响。 程莲珍见文钊是个昂藏七尺的男儿,便犯了花痴,对陈彪说道:“你先出去,没有我吩咐,谁都不能进来。”陈彪心领神会,出了山洞。 见陈彪如此恭谨从命,文钊心想这女子必是他口中说的大当家程莲珍。这女人不停得看着文钊,伸手招呼道:“小哥哥,你过来一下。” 文钊抱拳作揖,说道:“我年龄比你小,我应该叫你姐姐。不知姐姐今天请我来有何事?” 程莲珍搔首弄姿,好似面犯桃花,不停地勾手叫文钊过去。文钊心地纯良,与人为善,断没有往男女之事上想,只是以为这姐姐耳背,听不到他说什么,故叫他上前。 文钊站到程莲珍身前,大声吼道:“姐姐,你听到了吗?叫我来做什么啊?” 程莲珍立刻转过身子,用手抓住文钊的衣领,右腿一弯便勾住他的后脖颈,用腘窝死死得把他夹在自己的胯下,说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叫?难道想把其他人引过来吗?” 文钊觉得喘不过气来,用手抓着她的小腿,只感到手中握住一柔滑细腻之物,立时面红耳热,但又嗅到一股骚臭味,便大喊道:“姐姐你多久没洗澡啦,快放开我,我快憋死啦!” 程莲珍耍过的汉子不计其数,却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懂风月的小子,便松开他的脖颈,用左脚脚指踢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文钊便摔下石台,滚落到地上。 文钊边揉边道:“姐姐为何打人,却不说缘由?” 程莲珍见这小子不识抬举,便正身盘起腿来,说道:“听说你小子打赢了陈彪,我却不信你有这能耐。” 文钊道:“姐姐说的是,我只是侥幸罢了,如果不是他让我一招半式我定是一败涂地。” 程莲珍大笑道:“如果我梵净山的弟兄能像你一样智勇善战,又虚怀若谷,我三洞十窟的兄弟何尝又不能一统江湖呢?” 文钊心想,叫山贼一统江湖那岂不是百姓的灾难? 程莲珍说道:“虽然贵州有群山十二座,但属我程莲珍势力最大,不过几年其他山头的贼匪也必归顺与我。五仙教虽为我的上首,但那个韩小阑年幼,她妹妹阿艳更是个黄口孺子,倘若你肯加入我程字帮,我帮必如虎添翼,将来把这五仙教占了,反了遵义那帮政府军,这整个贵州的苗族姑娘任你淫乐,岂不美哉?” 文钊一听,心想,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陈彪如此张扬跋扈,欺凌女性,原来这程莲珍也是如此之人,便说道:“姐姐你也是女子,也知女子活在世上不易,岂能霸占其他女子,供自己享乐呢?我爹爹住在遵义,他就是红军战士,从小教育我要心怀社稷、匡扶天下、以民为本、为民而立,岂能以自己喜好鸠占鹊巢呢?” 程莲珍说道:“好个巧舌如簧的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那我倒要看你有何本事,如果你能解出一道难题,我就放你走。否则你就得留下来伺候我。” 文钊见这是个机会,便拱手说道:“我还有几个兄弟也被囚禁此处,如果我解出你的题目,那你得答应我把他们全放了。” 程莲珍起身说道:“我程字帮盘踞贵州东南一带多年,虽然我听命于五仙教,五仙教又源在苗疆,但苗族却视我为异族,不肯受我管束。” 文钊道:“中国刚刚解放,谁不想天下永享太平,而你们山贼却逆天行事,祸害百姓,又怎能深得民心?” 程莲珍道:“我梵净山的四梁八柱中的粮台还少个管事的,如果你能说服一个苗族姑娘来我梵净山的粮台做事,那我就算你赢,我不但放了你,还会和你共享黑膏。否则”此时程莲珍目露凶光,说道:“否则你不但要留下来伺候我,而且你还得告诉我这藏宝图的秘密。” 粮台相当于后勤,一般管理山贼的吃喝玩乐,平日里多有时间和山贼打交道,文钊心道,如果叫一个姑娘来做粮台,岂不是羊入虎口? 文钊嗔道:“这世界上哪有女子肯主动来伺候山贼的,你这题目恐怕世上无人能解。” 程莲珍笑道:“如果这题不难,我如何留得住你呢?”说着就用手在文钊脸上扭了一下。 文钊捂着脸颊,说道:“好,你等着吧!” 程莲珍续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内还不见你人影,我就当你逃跑了,你那几个兄弟定会没命。而且你也别想着作弊,这方圆百里的苗族女子我一眼便认得,如果你想随便找来一人糊弄我,那你下辈子就别想走出我的胯下。”说着大笑了几声。 文钊走出红云金顶,心里甚是犯难,损人利己的事情自己断不能做,不过自己没和苗族人打过交道,之前听乌必乐图说过,苗族女子身着异装,口持异语,自己很想见识一下,就往山下走去。 走出大概一个时辰,文钊又累又饿,见远处有几个苗族少女在捣衣,个个身着银衣,梳着花头,头戴银冠,下摆褶裙,在泉边嬉闹。 文钊向前躬身敬道:“妹妹们好,我是从梵净山来的,请问” 文钊还未完话,少女们大惊失色,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落荒而逃。留下文钊一人,举着一只手,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文钊只得前行,穿过一只小桥,又过一段小路,见前方有个村落,便走了进去,却发现人人闭门,犹如溪雨村一般。文钊偶然路过一户人家,这家人门前放着祭幛,门口烧着丧纸,像是刚死过人。 这时从这户家中跑出来一个老头,只见他身着黑衣,手持铁棍向文钊打来,边打边叫道:“你这个禽兽,害死我大孙女,难道还要来害我小孙女不成?” 文钊边捂着头边道:“老伯,我何时害您的大孙女啦?我不是山贼呀。” 那老头却不住手,还是一直追打文钊。眼见这棍子要挥在他头上,他便回身抓住老头的手,用拇指点了他的合谷穴,他登时凄恻在地,这时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位少女,抱着这老头喊道:“爷爷,爷爷,你别死啊。” 文钊向前说道:“这老人家无事,过一会就能起身了。”说着便用手去扶这少女。 只见这少女掏出一把刀子顶在自己的喉咙上,吓得文钊连连退后,这时又有一群人从远处奔来,个个手持利器,大喊道:“打死这个山贼,为谷蝶姑娘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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