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交公粮

今天是交公粮的日子，一大早，李元就帮着家里和师父把准备好的公粮收拾好。 一路上都是交公粮的车队，有独轮车，有牛车，马车，驴车，还有让人羡慕的小四轮拖拉机。 自家和师父家的粮食装载在永庆家的小四轮上，加上另一家的麻袋，四家的公粮，整个车斗装载的满满当当。 到了镇里，离粮站还有很远，就排起了长龙。各村里相识之人隔着车队高声问好、调侃。 日头虽大，但是好在秋高气爽，也不算太热。 晒惯了太阳的庄户人，也都全不在意。 这一次，两家的公粮李元一人包了。 不过，师母还是不放心跟着过来，本来以为起个大早，应该很快就结束，但是直到中午，他们都没有排到。 本想安排顺风车把师母送回去，她坚持要看着交完公粮。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除了留下看车的，好多人都往前面挤。 李元耳聪目明，不用过去，集中注意力，就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那边怎么？”，师母明显八卦之火点燃。 “东巴村的一个社员和粮站的人干起来了。 您要是想过去，就过去吧，我看着车”。 师母扶着阻挡木棍，起身，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那边费力地观望。 除了攒动、拥挤，一点其他的东西都看不清。 “算了，人太多了，我就不下车了”，师母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很快，那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不久，镇派出所的公安来了两人。 争吵声很快便平息。 很快，留着短发的李永庆气愤地走了回来。 “李哥，怎么个意思？” 他压低声音，气愤难平，“狗东西，太他妈不是人，东巴村的王老实，已经是第二次了，非说粮食不达标，杂质多，水分大。 大家都是明眼人，达不达标，谁还没有个数。 王老实再老实，也受不了验粮员的多次为难。 当场就发飙了，上去和就那个王八蛋扭打起来。 现在粮食交不了不说，还被公安带走了”。 验粮员和农民，就如同学校里食堂大师傅和学生的关系，是天生的死对头。 看这阵势，接下来的事情不好搞。 交公粮，大部分农民经不起折腾，一般都是自认倒霉，接受现实，然后补充损耗的处理意见。 不然，拉回去反复晾晒和去除杂质，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刁难。 想及此，李元打了一声招呼，跑去了卫生站，找到张吉。 “放心，粮站咱有人，我跟你一起过去”，刚说完情况，张吉就拍着胸脯保证。 “行，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找机会还”。 “屁大点事，我和那小子的交情，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行吧，有机会淘换到山里的东西，我送你一些，你帮忙还一下人情”。 “你呀，就是客气。行，这事以后再说”。 到了粮站，李元他们的小四轮也差不多快排到了。 张吉大摇大摆走进了粮站，不久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小胖子从里边走出。 张吉指了指小四轮，小胖子点点头，走到几个验粮员身边，拉着一人低声耳语几句。 那个验粮员抬头看了一眼小四轮，低头哈腰地说了几句。 小胖子对着李元点点头，转身进了粮站，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派头。 张吉走过来，“事妥了，我先回去，有时间我们再聚”。 “感谢！” “见外了啊”。 最后结果皆大欢喜，小四轮上面的所有粮食都是良+，让周边的人看着不舒服。 但是也不敢说什么，都怕被验粮员刁难。 李母和师母的性格，他最清楚，为了准备公粮，晒了又晒，筛了又筛，捡了又捡，就怕评级太低。 而那些验粮员明显被刚才的事情激怒，排在前面的几户，选择了放弃，准备第二天再来。 既然镇里有人，他怎么能不用。 看起来是走了后门，其实本质上是为了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 至于其他人，他也无能为力。 路上，李永庆一个劲的夸李元，说好的车钱，也没有要，可把师母高兴坏了。 一大早出门，天黑才回家，好在结果总算是皆大欢喜。 “过几天，你给张吉送一麻袋土豆，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老妈今天是真的开心。 现在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个小儿子，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是一直守家在地，地里的活大部分都已担下，学着一门手艺，镇里又有人。 如果能够再生了胖孙子，那就太完美了。 “对了，你二姨为你寻摸了一个好姑娘，现在正是农闲，那天带你去看看”。 一提这个，李元就头大。 “妈，我年纪还小”。 “不小了，你爸在你这个年纪都有你大哥了”。 老妈明显在胡说，但是他不能围着这个话题转，必须地想个好招。 突然他灵机一动。 “妈，我现在不是在学医吗，师父又教授了一门养生功法。 这个功法练成之前，需要保持童子之身”。 “屁个童子之身！都是迷信。再说，找对象和学医有屁个关系”。 “您看，如果我们相对了，都是青年男女，孤男寡女，不小心弄出点事情，到时师父一怒，把我逐出师门，到时您乐意？”。 “啊！这是什么破规矩！不会以后你就不能找对象了吧？” “怎么会，也就是这么一两年，打下根基后，到时就不怕了”，他连忙往回圆。 老妈突然抬头怀疑地看着李元，“小子，你不会是在糊弄你妈吧？！” 他内心咯噔一下，此时就体现出功法的威力，内心波澜，表面平静，眼神同样坚定。 微微一笑，“妈，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师父”。 他非常笃定，这事到此为止。 老妈是个多疑之人，所以她会以己推人，如果去问师父，怕师父有其他想法，万一惹恼了师父，她可是害了小儿子。 “行，等我闲下来就去问”，老妈嘴上不输阵。 一夜无话，翌日早上，李元如同往常，跑到了练功的地方。 刚想脱掉外衣，就被一个女人吓了一跳。 “李家嫂子，您这是？” 在他们经常练功位置，一个成熟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前，正是李三多的媳妇秦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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