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你率领一队人马，去将敌军右翼解决掉！”王廷臣一边驭马疾驰一边给自己的副将下达命令，同时给自己的参将指令：“周彦召，带着你的部下，将左侧的山口给我堵住！”</p>
“至于巴颜，就交给我！”王廷臣狞笑一声，手中长鞭已经舍去，双腿夹紧马腹，双手紧握钢刀：“斩奴！”</p>
两股人马，在雨幕之下，如同两股洪流，砰的一声，直接撞在一处。</p>
好似血肉都被撞碎，好似雨水都变成了血水。</p>
“满狗，死来！”王廷臣嘶吼着，双眸怒睁，手中长刀斜举，座下战马嘶鸣。</p>
“贼你娘！汉奴，”巴颜将鞭子缠绕在脖颈上，而后将辫尾噙在嘴里，嘴里仍在怒骂不止，看到王廷臣竟然亲自驭马向着自己杀来，眸中露出狰狞可怖的笑意：“用你头颅做酒壶！”</p>
砰！</p>
刀刃撞击的声音刺耳无比。</p>
王廷臣只觉得虎口发麻，刀刃在一瞬间竟然有脱手而去的感觉。</p>
“还算可以！”调转马头，王廷臣没有理会四周死命拼杀的战团，只是盯着同样回马的巴颜：“怪不得济尔哈朗收你做狗！”</p>
巴颜摇着头，啐了一口：“你们汉人，也只能动动嘴子了！”</p>
“再来！”王廷臣换了单手握刀，一只手落在马鬃处。</p>
“先杀了你，再去吴家坟会合大军！”巴颜长刀举起，再次驭马疾驰而来。</p>
看着冲杀而来的巴颜，王廷臣突然咧嘴笑了，松手舍了钢刀，而后平举空无一物的右手。</p>
眨眼之间，巴颜还未反应过来，一根冰冷的短箭已经搭在了小型弓弩之上，箭头钢制，直直瞄着数丈开外，正在急速缩短距离的巴颜。</p>
“你妈......”巴颜上下嘴唇一碰，眸中第一次露出惊骇的神色。</p>
嗡！</p>
弓弦震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p>
巴颜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情。</p>
当初自己的父亲李永芳打开抚顺城门，率着城中李氏一族跪迎努尔哈赤的场景。</p>
还有皇太极轻抚自己脑袋，赞了一声好奴才的样子。</p>
还有......巴颜梦中的，自己率领家族众人从龙入关的场景。</p>
那一天，应该不远了。</p>
但是自己等不到了。</p>
巴颜眸中，箭簇已经越来越大了。</p>
冰冷的血腥气息，几乎扑面而来。</p>
“不该如此的，”这是巴颜最后的念想和不甘。</p>
噗嗤！</p>
刚硬的箭头直接破入眼窝，而且其势犹在。</p>
距离太近，弩弓锋锐。</p>
嗡！</p>
尾部的箭羽犹然颤抖不已。</p>
箭簇已经透过头颅，箭尖从后脑露出。</p>
带出了一抹红白浆水，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向着马下倒去。</p>
雨水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洼地，尸体落下，血水飞溅。</p>
“杀光他们！”王廷臣收了箭弩，重新提起长刀，眸中杀意滔天：“一个人也不许放走！”</p>
“杀！杀奴！！”</p>
一时间，整个河谷，已经变成了杀戮的海洋。</p>
噗嗤嗤......</p>
血水流了一地，混合着雨水，倒灌入靴，粘稠无比。</p>
一刀劈死身旁的汉旗骑兵，王廷臣浑身的铁甲染血，显然已经杀红了眼。</p>
半个时辰之后，谷内的杀喊声已经渐渐消弱，直至消失不见。 战死的汉奴和清骑兵尸体堆满了遍地，堵塞了向东的雨水，在地上都形成了大片大片的血色洼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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