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屋子，见夫妇两个?都是?白发苍苍，相拥着一动不动。尸首的眼眶陷了下?去，皮肤发干，嘴边尚有呕吐物。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p>
她打量了这屋里的家具陈设，都十分体?面精致，出门看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也都打理得齐齐整整。她心里起?了怀疑，对杨安顺道：“我再去厨房看一眼，这家人过得讲究，不像会吃那些有毒的肉和麦子。”</p>
厨房里整洁的很，碗橱里只放了一碗米饭，一碟吃剩的炒青菜，看不出异常。案板上放着一把菜刀，也很干净。她又往地下?看，忽然见到角落里堆了几块西瓜皮，心里一动。揭开水缸的盖子，看到里面用水湃了几个?小的绿皮西瓜。</p>
她到了院子里，小声说道：“安顺，是?不是?这西瓜……”</p>
杨安顺低着头?弓着背，并不回答。她忽然背上起?了一层凉意，叫道：“安顺，你怎么了？”</p>
杨安顺抬起?头?来，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他声音颤抖着道：“我……忽然恶心得很，肚子也疼，怕是?要吐。”</p>
凉意顺着脊柱直窜上来，杨安顺牙齿打着颤，叫道：“你……你先出去。”</p>
她叫道：“不行?，咱们先出门，这屋里……”</p>
她拉着杨安顺的胳膊往外走，只是?拉不动。刚走了两步，忽然杨安顺整个?人往地下?一栽，嘴里喷出许多黏糊糊的东西，瞬间在身前积成了一滩。他说不出话来，两手扣着喉咙，身子蜷成一团。</p>
她见中午吃的东西已经是?半点不剩，最可?怕的猜想只怕是?成了真，她四肢都僵了，叫道：“安顺，你别怕，我立刻带你出去。”</p>
她弯下?腰，拖着他磕磕碰碰往外走，走两步，停一停。杨安顺喘了口气，抖着声音道：“我……我拉肚子了，你别……”</p>
她低头?看去，果然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泛着恶臭。他扭过脸去：“我……”</p>
卢玉贞摇摇头?：“没什么的，不就是?条裤子么。我带你回去，咱们换一条就是?了。”</p>
杨安顺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你快走，怕你也……”</p>
她摇摇头?：“你先不要说话了，留着力?气。”</p>
她奔出门去，惶急地问道：“有人吗？”竟是?无人回应。她见外头?有拉货的板车，将绳子套在自己?身上，用劲拉到门口，又连拖带抬地将杨安顺弄上去。</p>
她使了全身的力?气，将板车从胡同里拉到大路上。杨安顺躺在车上，随着车的晃悠，不停地从嘴里吐出白沫来。</p>
她停了一停，抚着他的心口，“怎么难受？跟我说一说。”</p>
杨安顺说不出话来，伸着手指道：“给我点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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