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在地上趴下了，靠着?炭盆，很是舒展的样?子。它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盯着?他?。他?笑?道：“你长大了好些。日子过得可真快啊。”</p>
四喜极轻地叫了一声。他?想说什么，忽然喉咙一哽，两行眼泪直流下来，他?蹲下身去，捂着?脸，背部一抽一抽地动。</p>
过了一会，他?觉得不?光是手心，连手背上也是湿湿的。他?愕然地抬眼，原来是四喜在舔他?的手，眼神有点慌。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摸摸它的头，苦笑?道：“四喜你乖，你就在这里睡吧。这里暖和。”</p>
他?擦干净了眼泪，洗了洗，又上了床，将身体慢慢贴近了她。她睡得很不?安稳，常常发出低低的闷哼。他?知道她在忍痛，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p>
一夜无话。红烛照了整宿，第二天早上，方维睁开?眼睛，就看见卢玉贞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手拿着?笔在医案上写?字。</p>
他?赶忙道：“娘子，怎么不?叫我呢。”</p>
卢玉贞道：“我早上觉得轻了些，见你睡得沉，就没叫。”又指一指旁边的拐杖。</p>
方维见她脸色苍白，精神却还?好，心里热乎乎的，“我就说冲喜管用，巫婆神汉也不?是没道理。”</p>
他?一拉铃铛，蕙儿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伺候梳洗。等他?们穿戴整齐了，方谨就端着?一盘水点心上来跪倒：“干爹干娘吃新年饭。”</p>
卢玉贞心知肚明，笑?微微地拿着?筷子拣了一个，咬了一口，笑?道：“哎呀，怎么吃到?银钱了。”</p>
方谨笑?道：“干娘今年一定否极泰来，大吉大利。”</p>
方维点点头，笑?眯眯地示意胡掌家将准备好的托盘呈上来：“都叫进来领赏吧。”</p>
卢玉贞先将红封递给方谨和郑祥，他?们接了，勉强笑?着?站到?一边。方维见两个人脸色沉重?，笑?道：“昨天高公公说带你们去北安门外的河上坐冰床玩儿，你们这就去吧。”</p>
方谨摇头道：“不?去了，等干娘好起来，咱们一家人一块去。”</p>
卢玉贞笑?道：“好孩子，你们就去玩，怕什么的。干娘也想去，只是走不?开?。”</p>
方维也道：“他?在冰上很有些功夫，让他?教你们，去吧。”</p>
两个人一步三回头地去了。胡掌家将小火者?们和丫头们叫进来，卢玉贞就赏了他?们一人两身衣服，加上红封，格外优厚。方维道：“昨日又是过年，又是成婚，喜上加喜。等夫人身体好了，还?有重?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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