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顶。</p>
沐浴在一片火光之中。</p>
此番景色，便是几十里外都可见。</p>
华山派前一秒还沉浸在战胜的喜悦之中。</p>
下一秒，便已尸骨无存。</p>
炮弹之下，众生平等。</p>
那位在江湖中颇有盛名的大宗师。</p>
一剑送终。</p>
他在床上正享受着女弟子的温润。</p>
下一刻，炮弹便落到头顶。</p>
直接将其轰了个四分五裂。</p>
一身武功绝学，未有半点施展开来。</p>
便带到了九幽黄泉之下。</p>
轰炸已持续了半个时辰。</p>
炮膛都烧红了。</p>
恐怖的轰鸣声似要震碎天地。</p>
火光冲天，照亮如白昼。</p>
山脚下。</p>
那些被解救下来的人，目光呆滞的望着华山派，那里曾是他们做梦都想要逃离的地狱。</p>
而今，化为火海。</p>
此如梦如幻的场景。</p>
让人久久难以平静。</p>
不知过了多久。</p>
轰炸已彻底停了。</p>
巨响消弭于夜色中。</p>
有人发出哭泣。</p>
有人狂喜大笑。</p>
秦赢只安静看着他们。</p>
“回家吧。”</p>
“以后不会再有人祸害你们。”</p>
秦赢让人发了路费。</p>
看着这些被折磨到不似人形的老百姓。</p>
他心里一阵酸楚。</p>
这些人，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好人。</p>
如果没有碰到这帮武林人士，也许他们现在会很快乐，可这一次的经历，注定是让他们此生难忘。</p>
身体的创伤可以恢复。</p>
心灵的伤口，如何修补？</p>
秦赢所能做的，就是让后人不再步前人的路。</p>
“殿下，咱们下一个灭谁？”</p>
赵虎恭敬问道。</p>
他在华山之顶看到的一幕，永生难忘。</p>
这也让他更加杀意暴戾。</p>
这帮狗杂碎！</p>
简直死有余辜！</p>
不斩尽杀绝，不足以平民愤。</p>
“去昆仑派。”</p>
秦赢冷漠下令。</p>
他并不担心士兵的体力。</p>
杀人的工作，几乎都交给了炮弹。</p>
只要储备够充足。</p>
他甚至可以在两三天内，横扫九大门派。</p>
这并不是他自大。</p>
现在点苍派，华山派已经覆灭。</p>
九大派还剩七派。</p>
而他踏马江湖，仅仅过去了一天一夜。</p>
大雪纷飞。</p>
山顶的火很快便灭了。</p>
铁浮屠开始打扫战场，幸存者一并诛杀。</p>
就地休息到天亮后。</p>
立即全速朝昆仑派行进。</p>
“殿下，有件事老夫很在意。”</p>
山间小路上。</p>
老黄沉眉道，“这老巢都被灭了，九大派的掌门居然没出面，实在奇怪。”</p>
秦赢淡定道：“用不着在意，消息传出去了，他们自然会回来的。”</p>
说完。</p>
他又道：“当初围攻你的，具体都是什么人？”</p>
老黄回道：“天下第一方虚谷，天下第二孟羽生，还有九大派的掌门，不过他们只来了六位。”</p>
“如果当初九大派掌门齐聚，外加那二人助阵，老夫想全身而退怕是很难。”</p>
秦赢来了兴致，问道：“老黄，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p>
他真的很好奇。</p>
在他印象中，老黄简直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虽说境界也是大宗师。</p>
可他打同境界，就像玩一样。</p>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p>
他却经常一个人打一群人。</p>
而且那些都不是一般人。</p>
九品就用不着多说了。</p>
打大宗师，也游刃有余。</p>
这战力堪称无敌。</p>
老黄难得的老脸一红，道：“武功对每个人都不一样，其实江湖中划分境界，也只是能看个大概。”</p>
“我的武功，也就比绝世高手高一点点。”</p>
秦赢无奈笑了。</p>
高……亿点点？</p>
秦赢又问：“九大派掌门，算绝世高手吗？”</p>
老黄很慎重的沉思的片刻。</p>
而后说道：“算。”</p>
秦赢道：“那可就得谨慎一些了。”</p>
“这些高手不在门派里，很可能在帝都，前些日子影子回报，见过他们活动。”</p>
“不过查不到下落。”</p>
“帝都这么大，影子渗透不到的地方，也就是那几家了，所以他们很可能在帝都谋划什么。”</p>
秦赢说的那几家。</p>
也就是狐，萧，王三家。</p>
这三位权臣的府邸，相当于堡垒。</p>
内部还有死士把守。</p>
影子很难渗透进去。</p>
九大派的掌门在帝都而不被察觉的话，最有可能就是躲在他们三家。</p>
不过对现在的秦赢而言，这些都不重要。</p>
你们就好好待在帝都。</p>
相信要不了多久。</p>
你们就坐不住了。</p>
果不其然。</p>
秦赢带兵前往昆仑山的同时。</p>
华山派被灭的消息。</p>
再一次轰动了整个江湖。</p>
口口相传，扩散速度极快。</p>
大.大小小的门派都轰动无比。</p>
同时也极其惧怕。</p>
他们这些人，大多也是不支持禁武令的。</p>
但，并未像九大派那样明目张胆的反对。</p>
更没有参与到围攻七星庄的一战中。</p>
……</p>
终北山。</p>
七星庄。</p>
一天一夜的修养。</p>
曲望川已能下地。</p>
伤口还在作痛，但常年练武身子骨很壮，并不碍什么事。</p>
他默默走到山门前。</p>
看着周遭留下的厮杀痕迹，虽然已经冲洗了血渍，但他仿佛还能闻到血腥味。</p>
大雪落满了前庭。</p>
刺骨的寒意无处不在，却不抵他内心悲凉。</p>
“爹，您怎么下床了。”</p>
曲飞流追了出来，连忙把貂裘披他身上。</p>
“你伤未痊愈，可不能着凉。”</p>
曲望川忽然说道：“你下山吧。”</p>
曲飞流一怔，不解问道：“去做什么？”</p>
“去找秦赢。”</p>
“找他做什么？”</p>
“让他收手吧，不要再徒增杀业。”</p>
曲飞流欲言又止。</p>
曲望川则是说道：“你不愿意去？”</p>
曲飞流坚定的道：“不愿意去。”</p>
“那些人，杀了也就杀了，都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喂不熟的白眼狼。”</p>
“杀光了才好。”</p>
“杀绝了才解气！”</p>
曲飞流咬牙切齿的低吼。</p>
他目视父亲，说道：“爹，他这是在给咱们报仇，难道你不想报仇吗？”</p>
“咱们死了多少弟兄啊，那可都是人命。”</p>
曲望川回想起那些死去的人，不由得面露痛苦，他长长叹气道：“可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p>
“再杀下去，留下的只有恨。”</p>
曲飞流闻言，毫不客气的反驳父亲。</p>
“那是你认为的江湖！”</p>
“我觉得秦赢做的很对，比起您，他倒更像一个江湖侠士。”</p>
曲望川怔住了许久。</p>
而后自语，“是我没看清江湖？”</p>
曲飞流道：“也许是。”</p>
“侠士，向来以直报怨。”</p>
曲望川陷入了沉思，并未反驳。</p>
见此，曲飞流也不再多说。</p>
他承认，他开始钦佩秦赢。</p>
原因有三。</p>
第一，秦赢救了他父亲。</p>
第二，秦赢有仇必报。</p>
第三，秦赢强大霸道。</p>
这第三点是最重要的一点。</p>
也是他与父亲最差异巨大之处。</p>
父亲从小教导他，与人为善，仁济天下。</p>
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p>
是九大派的围攻，是七星庄险些覆灭。</p>
昔年那些受过父亲恩惠的江湖人士，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甚至没有一个站出来鸣不平。</p>
七星庄这次流血，让曲飞流心境彻底改变。</p>
爹总说：</p>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p>
这话不算错，但也全对。</p>
你不会打.打杀杀，那又有谁会跟你讲人情世故呢？</p>
人情，是最脆弱的东西。</p>
拳头，才是硬道理。</p>
秦赢的霸道，让人深深着迷。</p>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姿态。</p>
马踏江湖，不服就杀。</p>
为国为民叫侠，有仇必报也是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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