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磊果然也来了。</p>
他的演奏纯熟精湛，流畅精巧，无可挑剔，完全就是圣诞节的天选钢琴家。</p>
纪则站起来和他热情握手：“谢谢唐同学救我狗命！汪汪。”</p>
又听了几个人，纪则翻着报名表做记录，台上传来“咚——”地一声闷响，舞台左侧有人摔倒了。</p>
旁边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把人扶起来。</p>
寒冬腊月，为了方便弹奏，郑笛只穿了一件白羊毛针织裙，因摔跤而害羞得脸色发红。</p>
“哎呀这位朋友，不用行这么大的礼的。”纪则认出是那天和万静纯一起的朋友，打个圆场，“你叫什么名字？”</p>
郑笛迈开步子走到台前，一鞠躬：“各位评委好，我是、我是高一3班的郑，郑笛。谢谢。”</p>
纪则乐呵呵地：“好，开心就好哈，别紧张！”</p>
“没、没关系。”郑笛笑道，“我紧张，也，也可以，弹得好。”</p>
“哦——”</p>
没人料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有这种气魄，预先鼓起稀疏的掌声，送她坐上琴凳。</p>
周煜那席话，不仅没把她压垮，反而成就她难得一见的潇洒和决绝。</p>
郑笛的弹奏或许不及唐明磊，但仍凭借钢琴专业学生的积累，近半个月的突击练习，甩开其他专业挑战者一大截。</p>
她认真听了周煜的建议，一上来便将第一主题弹得饱满华丽，而最后的华彩即兴，她也换了版本并做出改动，不求力量雄厚，但求音色澄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给人听觉上的轻巧可爱感，以扬长避短。</p>
随着跨了两个八度的D音，乐曲在辉煌和光明的结尾中畅快结束。</p>
纪则率先鼓掌：“很棒！”</p>
郑笛没有出错，演奏出了这首曲目应该有欢乐和喜悦。</p>
更重要的是，得到了肯定。</p>
她只觉得灯光刺眼，晕晕乎乎，浑身如被人拆散又重新装上，每个关节都只是勉强被操控着，回过神时，就歪倒在座位上傻笑。</p>
最终唐明磊票数第一进入终选，作曲系的初三生曹圆圆票数第二。</p>
郑笛琴技不算最拔尖，却因为跌倒在台上的呆萌形象，以及那番发言的反差，大大博了一番观众好感，危险踩线获得第三名。</p>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离成功当选，只剩两步之遥。</p>
星期天的终选现场，比星期六的初选冷清了些。</p>
但郑笛更加精心打扮，换上了惹眼的红色披肩礼服裙，又请了发型师将平时散开的长发盘成麻花发髻，小巧精致的五官展露无疑，宛若圣诞夜神出鬼没的冰雪精灵。</p>
演奏开始前，纪则和她握手，笑道：“你今天也太漂亮了。”</p>
郑笛挪开眼睛，不敢看他：“谢、谢谢。” “你是主角，我们会尽量配合你。你也要学会看我的手势，听和声的强弱走向。”纪则嘱咐道，挤挤眼睛，“加油。祝你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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