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门，周煜先说了再见，却又不转身离去。 万静纯恍惚间点了点头，只记得自己傻笑着说了声好。</p>
她把扑克和信封小心放在书桌上，明明轻飘飘几张纸，却觉得很沉重，沉重得她睡得很好，连梦都没有做一个。</p>
然而从东州交流回来后，众人都是焦头烂额的状态。</p>
别说周煜，下了文化课，郑笛和万静纯都鲜少碰面，连以往的傍晚锻炼都取消了。</p>
直到连《叙事曲》的考核都结束了很久，吴大群布置了期末考试曲目，她也没有真的教他弹《快乐岛》。</p>
临近期末，万静纯趁着眼保健操的时间补觉，郑笛突然推了推她：“今天是、高三，高三的毕业典礼。”</p>
“啊……”万静纯揉揉脸，突然明白过来。</p>
郑笛又说：“下课后，你，你可以陪，陪我，去找、找纪则，纪则学长，吗？”</p>
“……好。” 万静纯点点头，余光瞥见郑笛放在课桌底下的花，一种奇怪的预感油然而生。</p>
“笛笛，你……”话只说一半，万静纯就已心惊肉跳。</p>
幸好纪律委员突然来了句“万静纯郑笛别说小话”打断她们，万静纯只好把头埋在手臂里，倒在课桌上，悄悄叹了口气。</p>
下课后，毕业典礼早已结束。等她们到运动场时，乌泱泱的人群还流连不去，散落在各处，调笑打闹合影。</p>
郑笛跟万静纯迷茫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碧蓝的天空和鲜绿的草地映衬下，明明一切生机勃勃，却又到处藏着离散和终结的伏笔。</p>
好在操场上响起一阵尖锐的“啊啊啊啊啊纪则我舍不得你呀——”的崩溃大喊，两人终于锁定方向。</p>
赶到时，唐明磊挂在纪则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纪则学长！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圣诞节和你合作！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们的指导！你永远是我的学长！啊啊啊啊纪则！你不要走啊！”</p>
万静纯又无语，又黯然泪目。</p>
郑笛也默默无言，抱紧了胸前那束花。</p>
“你差不多得了哎呀！”纪则根本甩不动他，见到她们，无奈一笑，理了理被唐明磊扯皱的衬衫道：“期末了，又疯了一个。”</p>
唐明磊抬起头来，见到郑笛手里的花，哭号得更加难过了：“笛笛！你怎么还……”</p>
他的泪水戛然而止，仿佛见了鬼似的。两人顺着他视线一看，才发现周煜正大步走来。</p>
一时谁也没说话，好奇地等着周煜先开口。</p>
“毕业快乐。”要他吐露真心挺难的，周煜下意识地把手插进口袋：“谢谢你，你教会我们很多。”</p>
唐明磊被周煜见到自己这副鬼样，急忙松开纪则，把眼泪擦干净。</p>
纪则总算得了空：“谢什么！这太不像你了啊。你怎么变了这么多？”</p>
万静纯暗自点头，深以为然。</p>
然后纪则左手牵着唐明磊，右手牵着周煜，劝和道：“你们以后肯定会成为很厉害的钢琴家的，我不在的话，也不要吵架了，握手言和吧。”</p>
万静纯被这诡异的举动逗得转身笑起来。</p>
两位当事人反应过来，触电般收回手。</p>
“……纪则学长。”郑笛得了空隙，主动上前，把准备的一束紫色桔梗送给他，“谢谢你，总是，总、帮助我们。我……”</p>
万静纯突然慌了，高声打断：“我们来拍合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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