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剩几个月？”万秀俊感叹，“理解一下吧，咱们家的人都俗气。”</p>
“什么意思？”万静纯嘀咕。</p>
万秀俊从小自诩老大，凡事爱做个哥哥的样子，这些年又经历挫折，很多事看得淡了也透了：“你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又这么青春洋溢，貌美如花的，是吧？”</p>
“那确实是……貌美如花。”万静纯觑他一眼，笑了。</p>
“所以啊，老妹，你和我不一样。我们都希望你遇到一个好人，有自己的小家，过普通人都追求的那种幸福生活。他们是怕你被家里，被我拖累嘛。大学四年，从没见你提过男朋友的事。妈能有什么坏心思，她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好懂得很。你跟她炸毛什么，不至于啊，不至于。”</p>
万静纯闻言，浑身的血都凉了。</p>
她低低道了句“你在这给我等着”，转身往蛋糕店走，眼眶止不住地发酸。</p>
绕到万秀俊看不见的拐角，泪水才敢一阵阵涌上来。</p>
时间长河咆哮奔腾，她以为已经努力变得足够成熟，还是一不留神就被哥哥降维打击，被巨大的愧疚和心虚淹没。</p>
无论她怎么克制，一提到所谓幸福、未来的字眼，大脑里就是会无法控制地出现某个人的身影，某个不可能的人的身影。只能无力地倚在墙角，因春天的太阳和太久没有流过的泪水，眼睛又涩又痛。</p>
再回来时，万静纯拎着街上小贩的葱油饼，笑得勉强：“现炸的，快吃快吃。”</p>
万秀俊啃着饼，总算没再提这些：“小气鬼，才买两个！”</p>
万静纯瞪他：“两个还不够？你是猪吗！”</p>
晚饭时，买蛋糕的插曲被抛到脑后，餐桌欢声笑语不断。只是红烧肉加奶油蛋糕，全家腻得叫苦连天。</p>
幸好万栋梁早上去批发市场送货，遇到卖柚子的，留了两个。</p>
作为今晚意外功臣，他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换台，得意使唤两兄妹：“我负责买，你们负责剥，快快快，一人一个。”</p>
“爸！我生日呢！”万秀俊垂死挣扎，“让万静纯剥！”</p>
万静纯喊：“不行！一人剥一个！”</p>
折腾一番，万秀俊屈服，厨房想找把水果刀。</p>
万静纯抬头嘱咐：“哥你小心点，刚洗完碗，厨房地上有水。”</p>
万秀俊不满的抱怨声从厨房传出来：“我又不是弱智！妈，那把长的刀去哪了？”</p>
丘莞正在整理冰箱：“我没用，问你爸去。老万！过来找一下！”</p>
“我就放在台面的呀！”万栋梁嘟囔了一声，扔下遥控器往厨房走，“看一下橱柜下面！”</p>
这小而喧闹的屋子里，竟意外出现了万静纯独处的三十秒。</p>
非常荒诞地，周煜的脸，突然出现在房东留给他们的杂牌电视机的屏幕上。</p>
万爸爸最后换到的正好是音乐频道。</p>
电视声音太小，画质也不好，可万静纯一眼就认出他。 一瞬间她好像被扔进海底。什么声音都静了，什么灯光都暗了，只剩面前电视的点点光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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